傅雲深和顧司霆麵麵相覷,彼此眼裏都是沉重和傷感。
晏西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地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晏西剛搶救回來,還需要送進重症監護室。
夏意晚安撫了晏母一會兒,“晏姨,我在這裏守著,你先回去睡一覺,不然你熬不住的。”
晏母搖了搖頭。
“晏姨,晏西一脫離危險,我就打電話告訴你。你放心,杳杳是神醫,她也會幫著保住晏西的。”
明杳點了點頭,“晏姨,你聽晚晚的,先回去休息,不然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晏母最終還是聽了她們的勸,傅雲深開車送晏母回晏家。
晏母離開後,明杳小聲道,“晏西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故,他爸也沒有過來,晏姨也挺可憐的。”
夏意晚點了點頭。
“你昨晚過來,周衡年沒有意見吧?”
“沒有。”
“那就好。”
晏西在重症病房住了三天,終於度過危險期,轉進了VIP病房。
短短幾天,晏西又清瘦了不少。
他眼睛看不到了,睜開眼的時候,雙眼顯得特別無神。
一條腿還打著石膏,另條腿空蕩蕩的。
夏意晚站在病房外,看著這樣的晏西,她的心口,蔓延出一股尖銳的疼痛。
她是恨他,可她並不想看到他變成這副模樣。
他向來驕傲,假時櫻的利用和傷害,想必已經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可現在——
夏意晚抬起手,將眼角的淚水擦試掉,她走到一邊,跟晏母打電話。
晏母過來後,夏意晚就離開了醫院。
周衡年在醫院門口等她,見她出來,他牽著前往停車場。
回夏家途中,夏意晚異常沉默。
車廂裏,彌漫著一股死寂般的氣息。
車子停到夏家門口時,夏意晚看向周衡年。
她喉嚨澀啞,想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
周衡年看著這幾天守在醫院,沒怎麼休息好,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的夏意晚,他聲音沉啞的道,“晚晚,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夏意晚咬了咬唇瓣,她開口說道,“衡年哥,晏西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吧?”
周衡年點了下頭。
“他隻有大半年可活了,我想在這段時間陪陪他。”
夏意晚神情愧疚的看著周衡年,“我以為自己對他隻有恨,可是看到他變成現在這樣,我還很心痛。”
她不想再騙自己,也不想再騙任何人了。
晏西是她第一個男人,給她帶來了刻骨銘心的痛。
她確實恨他,最恨的時候,恨不得他立即去死!
可他真的快要麵臨死亡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會不舍。
對於周衡年,她將他當成救命恩人,最好的朋友、親人。
可是麵對他的時候,她很難再生出當年麵對晏西時的那種悸動。
“衡年哥,我對不起你,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可是我卻給不了你想要的。”
周衡年伸手,將夏意晚的手用力握進掌心。
“晚晚,你陪他度過最後幾個月,我可以等你。”
往後,他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夏意晚將手從周衡年大掌中抽了回來。
她搖了搖頭,“衡年哥,我們解除婚期吧,我配不上這麼好的你,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我不想再拖著你了,沒有了我,你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