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如頓了一下,這個問題其實侯府的人該心知肚明的,要是她們理直氣壯的嚷嚷出來,他畏懼的答應一聲,就算事實如此,也能讓人懷疑是侯府在仗勢欺人。
可她這麼冷靜的一問,倒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想起太子給他的密信……
眼下想活命,就隻有這一招了。
他咬了咬牙,臉上堆滿了畏懼和愁苦:“他不服從調令,我就按照軍規罰了他,早知道他這麼記仇,我肯定不敢碰……”
“是什麼調令?”
阮小梨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陳敬如又被問的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含糊道:“這是機密,不能告訴你……”
阮小梨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眼見陳敬如因為她的不再追問而鬆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既然你不能說,那賀燼也不能說才對,都不能說他有什麼理由找你麻煩?”
陳敬如一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幹嚎了一聲:“他堂堂一個侯爺,就算沒有理由,不也還是想踩死我就踩死我?他早就看我不順眼……”
“那你為什麼又要說來請罪,你這不是篤定了自己沒錯嗎?”
阮小梨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裏仍舊既冷靜又柔和。
可陳敬如卻是噎住了,他這才意識到阮小梨的厲害,幾個問題下來,讓他自己將自己的路堵死了。
他隻好故技重施,拍著大腿幹嚎:“我不敢不來啊,全家都靠我養著,我要是出了事,一家人都得死啊,他要我的命不要緊,可我這一家人……”
“你怎麼知道會出事啊?是有人告訴你,還是你心裏有鬼才這麼覺得?嗯?”
陳敬如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心裏甚至一慌,那句有人告訴你是什麼意思?阮小梨知道什麼?
“怎麼不說話?沒想好怎麼編?”
人群裏響起竊竊私語聲,隻是再不如剛才那般一邊倒。
陳敬如不自覺抓緊了手裏的荊條,遲遲沒能想出話來反駁,心裏的那點慌亂卻越來越厲害。
他很想再次裝傻幹嚎,可百姓們已經不買賬了,紛紛催著他開口,他被催的臉色漲紅。
可隨即惱怒就湧上來,他看了眼阮小梨,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咄咄逼人,這些賤人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攀上高枝就翻臉不認人了,當初在春風樓的時候,她是怎麼對自己笑的?!
他將藤條越抓越緊,一時間很想將這個女人如同他的兩任妻子一樣,扒了衣服吊起來,用手裏的荊條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狠狠的抽打,抽的她血肉模糊,痛哭求饒……
手裏的荊條忽然被人抽走,陳敬如不自覺一顫,下意識去抓,等抬眼看見是阮小梨的時候才想起來眼下是什麼場景,他渾身一顫,從回憶裏回過神來,連忙鬆了手。
可隨即他心裏就是一喜,阮小梨這是要動手?
不管怎麼說,她動了手,皇上和長公主就不好再明目張膽的做什麼,暗地裏的事情,太子應該能護住他。
他打量著阮小梨,這樣的女人能有什麼力氣?撐過去這事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