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趙保英說到這，頓了頓，認真同如娘道：“小結巴，你是你娘拚了命生下來的。你要知曉，不僅林夫子愛你，你娘也愛你。”
\t如娘聽罷這話，怔楞了許久，好半晌才呐呐地“嗯”了聲。
\t定風縣是幽州最窮的縣，她爹是為數不多願意留在定風縣的讀書人。
\t林秀才就在一家私塾裏做夫子，給定風縣的小孩兒開蒙，很得定風縣的人敬佩。
\t林秀才同人吵過後，朝如娘扔石子的人的確是不敢再欺負她了。
\t可如娘知曉的，那些人不僅僅是因著他爹，還因著保英哥哥。她被人欺負後的第二日，保英哥哥就帶了一身傷回來。
\t而那些欺負過她的人身上的傷比趙保英身上的還嚴重，後來那些人見著她時，也不敢朝她扔石子了，隻偷偷罵咧了幾句便撒腿跑了。
\t如娘給趙保英上藥，還生氣地同他道：“你，不許，再，再為我，打架了。”
\t趙保英聞言便咧開烏青了一大塊的嘴，道：“小結巴，誰說我是為了你的？”
\t如娘看他一眼，也不同他吵，靜靜給他上藥，然後默默紅了眼眶。
\t因著口疾，她打小就不愛說話。
\t平日裏傷心了或者生氣了，就掉淚珠子，眼窩格外的淺，一丁點淚都兜不住。
\t但她也就在林夫子同趙保英麵前才會哭，其他時候，再是難過，她都能忍著不哭的。
\t眼下望著病得瘦骨嶙峋的盛氏，如娘的眼眶又紅了。
\t對她來說，盛嬸子就是半個娘。
\t她希望嬸子能長命百歲，可她知曉，嬸子興許熬不過這個冬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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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盛氏死在了承平五年的春天。
\t趙保英有個混賬爹，也有個混賬兄長。
\t他爹被人打死之時，趙保英是半滴淚都沒有留，甚至還偷偷同如娘道，那人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