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清醒著從手術室出來後,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景野望,景野望看到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了東方柚的身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肩傷。

很自責,非常自責,說不出什麼話來。

東方柚臉色不好,剛剛流了許多的血,嘴唇蒼白的,但是見到景野望這個樣子還咧嘴笑道:“野望,我不是沒事嗎,一點都不疼”

的確是一點都不疼。

後半夜麻醉過了,東方柚躺在病床上後背都被汗水沁濕了,是疼的。

景野望守在病床裏,一直都陪著她。

麻藥過勁都是這個樣子,別人能扛得住,東方柚覺得自己也能。

但是太疼了啊,她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病房裏,沒開燈。

傳來了東方柚虛弱無力但是還有幾分精神氣的話:“野望,我中彈的事情,不要給我爸彙報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景野望應了一聲。

她動了動身子,然後開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我睡不著。”

政牧琅跟佐藤柏生兩個人在東方柚出了手術室之後,就離開了。

應該是忙著去處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在醫院的時候,政牧琅抿著唇看著東方柚的肩傷一言不發,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富婭乃至賭王一家,都會迎來一場毀天滅地的報複。

景野望那裏會講什麼故事。

但是他從不拒絕東方柚的要求。

聲音啞啞的,很溫柔。

“小時候,第一次來到天啟城的時候,是我第一次乘坐飛機…”

沒什麼好講的,因為景野望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從未圍繞自己展開過,他開始從自己第一次來到天啟城講起。

那個時候,是景玉送景野望離開的。

在飛機上,景野望看著窗外的雲層,悄悄的在心裏決定了自己將要守護那個女孩兒一輩子的決心。

他一個人來到天啟城,是德川去接的他。

德川是景野望的導師,他將自己的所學所知全部都交給了景野望,在天啟城的頭幾年,非常的辛苦,因為他整日都在沒日沒夜的訓練,德川用更高的要求來訓練他,景野望從未喊過一聲苦。

他一直覺得自己爛命一條,從前是想著能用自己這條命報了殺母之仇,便好了。

後來遇到了自己的光,從未妄想能留住那道光,隻是希望自己能夠用盡一切留在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就足夠了。

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二個目標。

小時候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每一次東方柚來訓練室偷偷來找他玩的時候。

早幾年,東方柚還稱呼景野望為景哥哥的,可是後來被德川製止了,畢竟他隻是一個下屬,怎麼擔得起這樣的稱呼。

東方柚一直都聰明,知道德川不喜歡自己那樣叫景野望,不想讓德川懲罰景野望,所以就改口了,這一改,就改了快十年直至今天。

來到天啟城多年吃的全是標準餐,景野望不太記得甜食是什麼味道,他自律到令人害怕。

有一次,東方柚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一塊蛋糕,要讓景野望吃。

景野望吃了,他說很好吃,很甜。

東方柚卻說明明不好吃啊,她說那是她自己做的,初學的手藝。

可是,那卻是景野望來到天啟城這麼多年,第一次吃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