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對她根本就是鄙夷,滔滔地說:“鄔太太,鄔少心善,才會在發生那件事之後,負責任地娶了你,但你不要以為自己的身份高貴就高貴了,這樣拿捏身份,真的太惹人煩,要是鄔少看到了,會生氣的。”
傭人居高臨下。
嗬,連傭人都知道拉踩她呢。
薑楚湘明白,傭人覺得她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嫉妒她。
但傭人敢於明目張膽地對她說出這番話,中間不能不說沒有鄔紹寒的作用。
自從薑楚湘嫁給鄔紹寒,就沒見到鄔紹寒高興過,對她總是那一副冷臉,傭人看菜下碟,自然不會給她好臉。
可他到底是她愛了六年的人,她想或許是他性格如此,他的內心不是他表麵展露的那樣的。
爆亂的內息在她體內亂竄,好像一塊塊燒得發燙的隕石碾壓過她的身體。
太難受了。
薑楚湘掙紮著起身,扶著牆壁走到洗手間,打開蓮蓬頭的水流,讓冰冷的水衝著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當那冷水流過她的臉,她覺得有淚水從眼瞼裏裂出來,眼睛也痛得難受。
她一陣頭暈,倒在了洗手間。
很久,很久。
薑楚湘也不知道多久,隻知道迷迷糊糊聽見樓下有很吵鬧的音樂聲,吵鬧聲,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邦邦聲。
薑楚湘知道那是鄔紹寒的妹妹鄔邵倩在開party。
畢竟是豪門千金,最不缺的就是娛樂,隔幾日就要呼朋喚友在家裏喝酒蹦躂一番。
她今天生著病,那嘈雜的聲音就好像錘子,一下一下地向她腦袋砸過來,砸得她頭痛欲裂。
薑楚湘本應該忍耐,在平時,她確實是忍耐。
但今天,她腦袋真的快炸裂了,勉強提著一口氣,給鄔紹倩打電話。
她想讓鄔紹倩輕一些,她還沒開口,鄔紹倩霸道的聲音就從電話裏傳出來,“薑楚湘,你在哪裏躲懶?還不快點出來幫我們拿酒,順便打掃衛生!有人吐了。”
薑楚湘怔了怔,這個家不是沒有傭人,但鄔紹倩還是更喜歡指揮她做傭人該做的打掃的活,像個女王一樣,顯然指揮薑楚湘,比指揮傭人,更讓她有虛榮感。
平時,薑楚湘因為愛著鄔紹寒,對鄔紹倩的種種,她都忍了。
現在,她忽然覺得沒意思。
因為三年來,她給鄔紹寒的愛沒有一點回應,隻是她一個人在付出。
薑楚湘悶聲不響地掛了電話。
鄔紹倩也沒感覺到薑楚湘的異常。
不知道過了多久,吵鬧聲才漸漸歇了。
薑楚湘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爬出洗手間的,但到了床邊,卻爬不上去,就那樣趴在了床前的地毯上。
天地仿佛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無邊的孤寂感向她襲來。
昏暗的光線一點點泛出些亮光。
天漸漸亮了。
薑楚湘的電話響了。
她迷迷糊糊接了電話,聽見對麵傳來鄔紹寒的聲音,她猛地心中一動,以為是他來關心她了。
畢竟在三年前,在六年前,他也在她內息爆亂的時候,溫柔地守著她。
可是,當她把手機放在耳邊,聽到的卻是鄔紹寒的譴責,“薑楚湘,身為鄔家的媳婦,你在幹什麼呢?媽媽在麗景苑的房子冠心病犯了,你趕緊把藥送過去!”
薑楚湘的嗓子像風幹了的沙漠一樣,幾乎發不出聲音。
剛剛她還抱著一點點的希望,為他找借口,因為他是微科的總裁他忙,因為他是男人所以粗心,但就這一句話,把她升起的希望一棒子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