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紹寒粗暴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喂,薑楚湘,你聽到沒有?”
就在這時候,鄔紹寒的聲音柔了柔,“你還病著呢,不要出來吹風。”
薑楚湘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他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電話那邊的人說的。
她內心忽然有一根弦“啪”地一聲斷掉了。
不管電話那邊的人是誰。
原來,在她麵前那麼冰山一樣的鄔紹寒,也是可以那樣的溫柔的呀。
但她轉念一想,這溫柔又好像怎麼都不對味,不是她想要的。
忽然之間,她發現自己不愛他了。
她用了六年的時間,去愛他,三年的時間,去做他的妻子。
她那樣的用心地照顧他,照顧他的家人,沒有想到在她生著病,發著高燒的時候,他卻在照顧別的女人,然後卻讓她去照顧他的媽媽。
他是怎麼想的?
這時候,她發著高燒,內心卻很冷。
因為這一刻,她終於無比清晰地知道,他不愛她。
他不愛她,卻娶了她,讓她誤以為他是愛她的,隻是他不懂得表達,隻是他性格如此而已。
她用指甲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掌心,讓自己不要暈過去。
“我發燒了-——”她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她發燒了,是他自己說,怕她傳染給他媽,現在卻又要讓她為他媽送藥。
看來她的病,他壓根就沒有記在心上。
“我知道你忘記了,所以-——”
“所以,我們離婚吧,鄔紹寒。”
離婚吧,鄔紹寒。
這句話其實在薑楚湘的嘴裏盤旋了很久了,在她嫁給他之後,每每他那麼冷漠地,當她是個空氣,在她麵前走過,不給她一個眼神的時候,在她懷疑他是不是愛他的時候,她常常會這麼想。
離婚吧,鄔紹寒。
隻不過,以往,她還總是抱著一點點僥幸,抱著一點點不甘,抱著一點點不舍。
隻有今天,她說出這句話,沒有了一點點的痛苦。
就好像說出,今天我要去吃麻辣燙,那樣尋常。
薑楚湘說罷,不等鄔紹寒回話,就掛了電話,沒有意思猶豫,按下另外一個記在腦子裏的電話號碼,三年都沒有打過的電話。
“郝老先生,我出了點事,能來接一下我嗎?我的地址是-——”
薑楚湘醒著一口氣,說出了別墅的地址。
盡管是三年沒有聯係,郝光前在接到電話的三十分鍾之後,就趕過來了。
秘書遲永鳳在樓梯口扶起搖搖晃晃的薑楚湘。
郝光前擔心地看著麵無血色的薑楚湘,白眉緊皺,“怎麼會搞成這樣?”
薑楚湘咬唇,“內息出了點亂子,幫我準備一個安靜可以修養的地方。”
“好的。”
郝光前帶著薑楚湘出了別墅。
一輛豪車邁巴赫停在門口。
郝光前親自為她打開車門。
遲永鳳把薑楚湘扶上車。
當鄔紹寒從滬市回到安城,來到自家別墅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薑楚湘坐上了一輛他不認識的車子,一個男人的車子,鄔紹寒隻看見郝光前的背影,一頭銀發和微駝的後背。
然後,黑色的邁巴赫啟動了,在鄔紹寒麵前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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