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燁剛下飛機就戴上了墨鏡。五年前那天的陽光曾經灼傷過他的眼,他不知道今天這座城市上空的太陽是否依然熾熱,隻是,在室外戴墨鏡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Hi,高燁!”同機的明信推著行李車靠過來,“你去哪兒,我送你吧?”
“謝謝,不過不用了,”高燁禮貌地笑笑,“公司會派車來接。”
“那,電話聯絡哦!”明信笑著伸開拇指和小指模仿了一個話筒的樣子,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明麗的身影急急慌慌地跑進大廳。
歐其藍一邊跑一邊抱歉地說:“對不起哦,親愛的,今天我又睡過頭了!”
明信迎上去抱起歐其藍就開始旋轉:“老婆,想死我了!”
歐其藍有些尷尬地嗔道:“哎哎,快放下我,這麼多人……”目光卻在隨意一瞥之間看到那個冷冷地盯著她與明信的高大男子,一怔之下不禁心內驚顫,隨即全身僵硬。
明信疑惑地放開她:“老婆,你怎麼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很是不悅,彎起手指就扣了一下她的腦袋:“花癡,我才是你老公!”
高燁的嘴角無比輕微地扯動了一下,他抬步走過來,看了一眼明信的身後,似是明知故問:“你太太?”
明信咧開大嘴樂,轉身將歐其藍摟在懷裏,囂張地驗證高燁的話:“我老婆歐其藍,藍藍,這是我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叫高燁。”
高燁的嘴角彎起明顯的弧,他將手伸向依舊僵直地盯著他的歐其藍,說:“很高興認識你,明太太。”最後這三個字,他咬得無比清晰。
歐其藍並沒有從雕塑變回人體。明信急忙握住高燁的手,笑著說:“我們也很高興認識你!”他當然很高興認識高燁,因為,叫歐其藍為明太太的人,還沒有幾個。
高燁側開目光,看到一個男人高舉著一塊寫有他名字的牌子匆忙地尋找,便笑了笑,說:“我該走了。再見。”
“再見!拜拜!”明信看著高燁走遠,才瞪了一眼歐其藍,說,“死丫頭,我已經夠帥的了,你還花癡別的男人,是不是不想活了你?”
歐其藍的身體終於柔軟下來,目光卻無比哀傷。明信嚇了一跳,小心地問:“寶貝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歐其藍想了想,決定說謊:“你出差回來了,我假期卻要結束了,我鬱悶啊!”
“早就讓你把工作辭了嘛,你就是不聽!不是我貶低你啊,就你那鴕鳥性格,你做什麼工作能做出個樣子來呀?”見歐其藍嘟著嘴瞪他,急忙諂媚地笑笑,說,“工作工作!您繼續工作!本老公無條件支持!”
歐其藍脾氣一上來,甩了甩胳膊:“我還沒嫁給你呢!”轉身往外走。
明信急忙推著行李車趕上去,不停賠笑:“不管嫁沒嫁,你都是我老婆,這輩子我吃定你啦!”
歐其藍心裏一酸。走到機場外麵悄悄掃視,沒看到高燁的身影,心裏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似乎狠狠地揪了一下。
明信將行李塞進銀色私家車的後備箱,然後為歐其藍打開車門:“老婆大人請上車!”
明信轉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以後,一直盯著歐其藍瞧。歐其藍被瞧得不自在,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開車!”
明信用食指指著自己的唇說:“寶貝兒,親我一下!”
歐其藍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明信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歐其藍的頭,隨即將自己的唇狠狠地壓在她的唇上。
歐其藍起初還張牙舞爪以示抗議,無奈兩人的臂力實在懸殊太大,她隻好繳械投降,任明信攻城掠地。
她又如何想得到,正在她與明信繾綣熱吻的時刻,旁邊一輛黑色的奔馳忽然啟動,急馳而去。而灰暗車窗後的那張俊臉,冷得像是冰雪雕就。
雅苑新城是新興建起的住宅小區,雖然不是奢華的別墅區,但每一樓層也都不是一般人能夠購買得起的。明信一直沾沾自喜的是,他是靠自己的能力掙到了足夠的錢去付首期,月供也沒有壓力,另外還買了輛新寶來代步。
他常常以此對歐其藍進行威逼利誘:我這麼帥,又會賺錢,還對你百分百專情,是二十一世紀絕對的新好男人哦,你再不嫁,別人可就把我給搶走了……
歐其藍白眼一翻:瞧您老說的,還百分百專情呢!都要被人搶走了,你還專個P呀!
明信撓撓頭,嘿嘿笑著偃旗息鼓,不過,下一次一有機會,故伎還會重施。
一進門,明信愣了半晌,才指著房內看向歐其藍,說:“您大小姐也太彪悍了吧?這才半個月,您就把家裏弄成垃圾場了!”
歐其藍一臉諂媚:“嗬嗬,親愛的,我絕對相信,你肯定能夠在一個小時之內將咱們的家收拾得一塵不染!”
明信陰笑了一下:“咱們的家?”
歐其藍鄭重地點頭:“咱們的家!!!”
明信用力地說:“好!就為了這個‘咱們’,我給你當牛做馬也值了!”
明信歡天喜地地跑進廚房,半個小時後將飯菜端出,聚精會神地看著歐其藍吃飽喝足,自己才慢慢夾菜就飯。剛吃了沒幾口,回頭看去,忍不住大叫:“吃過就睡,豬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