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其藍一點痛覺都沒有,朱冬冬嚇了一跳:“藍藍你怎麼了?到底哪裏不舒服啊?——要不,我打電話讓明信過來?”
“不要!”歐其藍脫口而出。
朱冬冬打量著歐其藍,又瞄了一眼外麵,頓時醒悟,隨即對歐其藍痛下黑手:“喂!做人要專一!明信對你那麼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你怎麼能再看上別的男人?!蘇欣雅是極品美女,要什麼男人沒有啊?但你是嗎?就你這小家碧玉的樣兒,也就明信神經似的寶貝著,所以啊,我勸你還是收收心,趕快嫁給他得了。”
歐其藍很孫子地笑笑:“是是,我要從一而終,我會嫁給明信的,您老請放心!”心裏卻學蘇欣雅那樣罵了一句,奶奶個熊,還搞上歧視了,我不就沒那麼極品嗎,說到底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美女好不好……
朱冬冬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再轉眼看餐廳外麵,不由得失聲大叫:“進來了進來了!蘇欣雅把那個大帥哥帶進來了!”
歐其藍倏地看去,臉色陡然間變得煞白。朱冬冬一雙眼睛都在關注著事情的發展,卻是沒有注意到歐其藍的變化。
蘇欣雅帶高燁進來,柔媚地介紹:“這是我的姐妹,歐其藍,朱冬冬,這是——高燁!”
歐其藍僵硬的嘴角甚至扯不出一個微笑,朱冬冬熱情地打完招呼又為她打圓場:“我們藍藍今天不太舒服,見諒哈!”
高燁坐下來,墨鏡卻依然戴著:“朱小姐好,歐小姐,好。”
歐其藍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發涼。他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隻是氣質太冷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陽光愛笑的大男孩。她低下頭,心裏黯淡地歎息。經曆了那樣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改變呢。
“歐小姐似乎不太愛說話,”高燁看著歐其藍,聲音淡淡的。
歐其藍觸碰水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沒接話。朱冬冬笑著說:“她比較安靜,嗬嗬!”
蘇欣雅往高燁身邊靠了靠,見他並無排斥,嗓音愈發地柔媚:“阿藍大家閨秀出身,典型的淑女一枚。”
“哦?”高燁淡淡一笑,“之前我在機場看見她,倒是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
朱冬冬心無城府地笑哈哈:“原來你和藍藍已經見過麵了呀!”
高燁屏蔽了朱冬冬的存在,自顧盯著歐其藍。
氣氛變得詭異而尷尬,連朱冬冬那樣的馬大哈都覺察不對勁了,更何況已經在職場混了很多年的蘇欣雅呢。她察言觀色,似是觀出點苗頭,但笑不語。
歐其藍隻覺得心髒又開始疼了。手掌不自覺的收攏,暗暗調整呼吸,這才終於克服了內心的不安,於是淡淡笑了笑,抬頭看著高燁,說:“高先生多久沒回國了?”
高燁墨鏡下的目光陡然變得非常淩厲,三位美女雖然看不到,卻都感覺到他的氣場溫度幾乎是在歐其藍話落的那一瞬間極速下降到零點以下。他說:“五年了!”
他的嗓音隱隱約約地帶了些許的嘶啞,讓別人十分地詫異莫名。隻有他和歐其藍才明白個中滋味。
歐其藍怔住。
蘇欣雅有意緩和氣氛:“這麼多年沒回國,是不是感覺國內變化特別大?”
“是啊,特別大,有些人有些事,變得我都快認不得了。”高燁微微側首對著蘇欣雅,忽然笑了,“剛一回國就遇到像欣雅你這麼漂亮的美女,我倒還真的沒想到。”
蘇欣雅剛一雀躍,他又轉回去看著歐其藍:“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主要是看日子是怎麼過的。歐小姐這五年裏過得可好?”
歐其藍心中糾結得難受,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朱冬冬也察覺到了什麼,索性靜觀其變。
蘇欣雅笑了:“阿藍當然過得好!有明信這樣一個絕世好男人嗬護著,怎麼能過得不好呢!明信對她,簡直就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
高燁的氣場又冷了幾度,連吐字都是一字一頓:“歐小姐真好福氣!”
朱冬冬瞧出來了,她家姐妹貌似正在被人欺負。她挨近了歐其藍,神情擺明了在防備著高燁。
歐其藍看著朱冬冬,帶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複又迎對高燁,說:“高先生這次一定是學成歸國吧?”
“當然。五年來我異地求學,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來,看看這個當初逼我孤身離開的地方是不是依然漂亮。”高燁咬字清楚,每一個音都發得無比標準。
除了他和歐其藍,誰還能夠通過這些話來窺探到他內心裏的痛楚呢。與其說是顧念著某一個“地方”,不如說他在五年裏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有忘記過某一個人,以及那人對他的傷害。
歐其藍終於沒有力量再支撐自己留下去。她捂了捂心口,借口身體不舒服,拉了朱冬冬逃離。
出了餐廳,朱冬冬小心翼翼地問歐其藍:“你以前是不是和這個高燁有什麼過節啊?他剛剛好像是針對你喔,說話夾槍帶棒的!”
歐其藍帶著些許的煩躁敷衍:“哪有!你別亂猜了,什麼都沒有。”
她快步走路,又拿出手機給明信打電話叫他來接人,朱冬冬見她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便打住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