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可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我可是一點都不高興。”
江平略有些無奈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別說得仿佛我挺高興。”我沒好氣地說。腿疼得要命,那杜賓下口也太狠了點,將來腿上非留傷疤不可。
江平仔細用碘酒替我擦拭傷口。碘酒碰到傷口疼得要命,我眼淚都出來了,若生巴在一邊,看我疼得咬牙切齒,不由得心疼起來,對江平道:“江平,你輕點,再輕點!”
“是,少爺。”江平開玩笑地低頭行禮。我被他那樣子逗得破涕為笑,輕輕對若生說:“沒法子,消毒的時候是挺疼。”
若生這才微微放心,握著我的手說:“懷妤,你沒事就好了。”
“那杜賓應該是按時打疫苗的。裴老爺很注重這個。”江平仔細給傷口消完毒,取出紗布替我包紮,“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給你打兩針疫苗。”
我點點頭,沒有異議,隻是對那隻該死的杜賓深惡痛絕。還有那個該死的裴宇玄!雖然他是若生的父親,可我對他一點點好感都沒有!
打好一針疫苗,江平給我切了脈,還量了體溫,確保我一切都正常以後,囑咐道:“下床走應該沒有問題,但是不要劇烈運動。後天我還會來幫你打針。”
我點點頭。劇烈運動,誰敢再做?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大少爺,老爺請您去書房。”
若生全身一緊,猛地站起來,差點撞到一邊的江平。隻見他神色緊張,一臉的不情願:“不……我不去……我要陪懷妤……”
外頭的人:“少爺,您最好還是去吧,老爺叫得急。”
“不!我不去!”他似乎十分抗拒裴宇玄,十二萬分的不情願。
我正想說什麼,江平忽然輕聲說:“若生,你最好還是去吧,要不然,裴老爺一定會怪罪懷妤。“
“怪我?”我莫名其妙,“為什麼怪我?”
若生也看著他。
江平微微一笑:“以他的性格,會不會說你為了一個女人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了?”
若生變色。似乎他之前被訓斥過無數次,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怎麼對待我,猶豫了許久,看了我一眼,還是點點頭:“……好吧。”
咦,他是為我想麼?我張大眼睛看著他。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若生?這還真讓我心裏有陣溫暖。
江平笑笑,對他點點頭。若生又看了看我,一臉的舍不得,也不管江平就在邊上,忽然湊上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哎!”我嚇了一跳,抬眼看到江平正波瀾不驚地看著我,臉刷一下便紅了。我怎麼能想到他會突然出這手?自從我上次訓過他,他就不敢亂親亂抱我,可是……
“我就來了。”他不大樂意地慢慢蹭出門去。
我摸著被他偷親的麵頰,臉紅得不敢看江平。
“很恩愛啊。”江平打破了沉默,笑著說道。
“別亂說,他懂什麼。”我皺眉。我跟裴若生一清二白,要多幹淨多清純,就多幹淨多清純。
江平笑了笑,又說:“他很珍惜你啊,我跟他認識快三十年,從來沒看過他對誰這樣好。”
好是一回事。我撇撇嘴。不懂事是另一回事。他的不懂事不知道害了我多少次,光對我好有什麼用呢?
“也不知道裴老爺叫他去幹嗎。”我岔開話題。
“被罵一頓是難免的。”江平似乎見怪不怪,“他要麼不回來,要回來肯定不會給若生好臉看。”
“為什麼?他幹嗎這麼不待見自己兒子?”我莫名其妙。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與江平說得太多。我對他不知為何產生一種親切感。或許是因為我們對裴家來說都是外人,又或許是因為他肯跟我說真話。他是唯一一個在裴家還敢這樣議論裴家人的家夥了。
“裴宇玄這個人嘛,像隻大獅子。”江平出其不意地說道。
我忍不住又笑出聲來。他說話似乎總與他一本正經地表情背道而馳,老讓我忍俊不禁:“大獅子!”想起裴宇玄那個巍峨的氣勢,那怒目圓睜與趾高氣昂,確實是頗有幾分神似。
“我可不止說他氣勢像。”江平一本正經,“他在對待若生與孝澤這個問題上,也十足地像。”
“什麼意思?”我看著他清澈的幹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