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林黛玉罵死“王朗”
滿城縣的案子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加之保定府治下的四座女子學堂捐資興建之人基本上都被張正矩查出事涉太原府大案。
一時間凡是牽涉此案之人，幾乎都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別說相幫，就是靠近一步都得好好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百姓的唾沫星子。
像是喬懷生這種明顯犯有包庇罪行的人，被黛玉點出來之後，原本關係要好的人紛紛躲避一旁，連個上前攙扶查看情況的都沒有。
身著青袍官服的黛玉傲骨淩然，昂首冷掃四方，凡是心中有鬼之人，沒一個敢與之對視。
整座奉天大殿此時隻能聽到黛玉清脆的聲音：“《禮記》有雲，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先賢之意，君子當有絜矩之道。何為君子有絜矩之道？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敢問諸君，劉侃等人所殘害之女子若為諸君之女，爾等可會冷眼相待，置之不理？”
“這……”
或許在殿中不少官員看來，那上千名被劉侃等人殘害的女子不過是刑部公文中冰冷無趣的數字。
理教盛行的當下，像黛玉、寶玉的那些理念，恐怕要礙了不少人的眼，哪怕那些理學大儒很多是正直之人。
賈琮咚咚的敲了敲桌案，斬釘截鐵的說道：“本伯不管誰在背後主導這一切，他想釣魚，那我就主動咬鉤，把他拉下水來。你既然想要棄暗投明，就要乖乖聽話，不要想著兩頭討好的事。明白嗎？”
姑蘇林氏亦是書香門第，在江南是數一數二的仕林大族，可黛玉從小聽林如海讀過聖人有教無類之言。
待布政使司衙門的正堂隻剩賈琮一人，賈十一才進屋稟報：“小三爺，京裏來了消息，陛下派了冀王爺領一萬禁軍出京，正快馬往太原趕來。”
她與賈琮所立義務教育之本意，就是為了重釋聖言，破舊俗開民智。
“龍禁衛傳回的消息說，是英國公他老人家諫言陛下，說咱們這邊現在缺人手。”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喬懷生，隨即將目光轉向禮科左給事中盧存旭。
官官相護、親親相隱難道不是官場的慣例嗎？
陛下怎麼能不管朝廷與皇室的威嚴名聲，任由賈琮小兒與林家丫頭胡鬧？
要不，來一場辭官相逼？皇帝應該也不想朝中官員去了大半吧……
“伯爺，罪不及妻兒，這樣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盧存旭敢在禦前扯謊欺君，說個是字嗎？
他被黛玉逼到了絕地，絕望的左右看去卻無一人敢出言相幫，隻能連連搖頭：“我沒有、我不是……”
賈琮思索了片刻，點頭說道：“嗯，讓冀王叔祖來查代王妃之事，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這一萬禁軍，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隻一句就激怒了殿中五分之一的人，這些人或者是晉黨一員，或者是與晉黨關係密切之人。
但在黛玉眼中，那是一個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卻因朝廷官員的不作為或是推波助瀾下凋零。
“本官如何教女兒，容得著你們插嘴？”
言民之文明程度已可者，則使之自由；其未可者，則先之使其開其智也。夫民未知而使之自由，必不能善其後矣。使知之者，正使其由不可而進於可也。
這樣一來，老爺永遠是老爺，泥腿子永遠隻配供老爺太太們驅使。
“放肆！”
泥腿子不需要懂那麼多，隻要聽他們這些老爺的命令就可以了。
甕城已經成了太原最令人不敢靠近的血腥之地，半個月內，被拉出砍了腦袋的罪人就已經超過了一百。
“陛下息怒，臣等萬死！”
嘩啦啦，奉天殿中吵鬧不休的群臣頓時偃旗息鼓，一個個躬身拜下請罪。
至於說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引起了某些人的反擊，黛玉也好，賈琮也罷，兩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黛玉掃視了一圈，在每一個晉黨成員的身上投去譏諷的目光，最後冷冷說道：“至少你們，今後莫要張口閉口聖人雲了，你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