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負荷的褲子口袋裏,往外掉著幾個黃橙橙的果子。
他們各自彎著腰,慌張提著半邊褲腰,跟皮膚一樣黝黑的幾根小辣椒,全都露在外麵。
沈承遇看到就想笑,他皮膚偏白,同時期的小粉腸可比這幾個贏太多了。
最好笑的是,照片中間,幾個堂弟各自慌亂的動態視角裏,隻有懷姣一個,還站在正中間,歪著腦袋,對著鏡頭眨眼比耶(^▽^)Y~
照片裏的小懷姣一張臉比現在還圓,臉頰粉粉嫩嫩的,睫毛又長又卷,小舌頭還往外吐著半截。
“你幹嘛不自己也裝點?”沈承遇實在想笑,“讓他們搞成這樣。”
“我不想裝,枇杷上麵有毛,不能裝在褲子裏。”懷姣慢吞吞說。
“那你讓你堂弟裝?”
“我想吃。”
沈承遇高挑著眉,噴笑出聲,“你怎麼這樣兒啊你,隻顧自己可愛,熊大熊二給你撿個枇杷鳥崽都露出來了,你還在那兒眨眼吐舌頭的,想可愛死誰啊你?”
懷姣敏銳抓住什麼,一下坐起身,“你幹嘛給我堂弟起外號!”
沈承遇回的很快:“我素質低。”
“……”
那還要說他幹什麼,他隻是想吃個枇杷而已哎。
第230章 奇怪的他
懷擎在半夜的時候給懷姣房裏搬來了涼席和被子,嘴上說是小堂哥很久沒回來了床被不好睡,實際上進門後就直接把涼席被子鋪在了地上,用意十分明顯地給沈承遇鋪了床。
沈承遇:“……”
你家待客就是讓客人睡地板是吧。
沈承遇瞥了懷姣一眼,意思想讓他教育一下,轉頭卻見懷姣一臉“omg我堂弟居然還會鋪床真的長大了”的蠢蛋表情。
“……”
“小堂哥早點睡哦,老爹說我們明天要起很早,我來叫你哦!”
“好的,我每天都起很早!”
沈承遇於是沒空再找麻煩,隻能鬱悶在地鋪上躺下,一雙長腿憋屈抻出鋪外。
“睡了。”
“好哦。”
……
懷姣第二天淩晨四點多就被懷擎他們叫醒,客廳裏,爺爺的棺槨擺在靈堂中間,請來的道士和洋鼓洋號的隊伍也早早就已經準備好。
淩晨的天光劃破夜幕,伴隨著雞鳴,從第一聲嗩呐開始,一眾孝子孝孫在靈前跪下。
農村喪葬儀式繁多,懷姣作為家中長孫,需要全程聽從道士安排,披麻戴孝,在靈旁向來吊唁的每個客人搭禮叩首。
一直要忙到中午才有休息的時間。
因為爺爺身份特殊,在世時廣結人緣,於附近鄉村都名聲極好,所以葬禮隆重,需要大辦三天,來往的親戚好友們大多都會留到最後一天,陪同爺爺上山才會離去。
家裏請了鎮上有名的流水席大廚,他們手藝老道,柴火燒的大鍋飯菜,連沈承遇這種在大城市裏吃慣了精細口味的人,也覺得香。
隻有懷姣一直沒什麼胃口。
懷姣其實不太擅長這樣需要逢迎社交的場麵,來往的鄉裏親朋,實際他大多都已經不太記得了,那些人卻像每一個都認識他一般,見麵之後,或誇讚他樣貌、或過多地打聽他的生活,連帶著懷姣身旁的沈承遇都要多問幾句。
這樣持續到午飯的時候,懷姣累得有點懨懨地躲在客廳後麵,沈承遇端著碗飯,到處找他。
碗裏油汪汪的肉丸和雞腿,不知道是從哪個桌子上搶來的,懷姣清楚村裏每次席上的狀況,肯定是吵吵嚷嚷兵荒馬亂的,有時候菜還沒端上桌,就已經被伸長的筷子夾去一半。
也不知道沈承遇一個有錢有臉的城裏富二代,是怎麼拉下麵子和一群婆婆嬸嬸們搶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