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動作未停,“尚未。”
此時,他丹田處,靜靜懸著一個如玉般的小人,與他容貌別無二致。
早在剛開始合修沒多久,他就已經結出元嬰,徹底解封了所有記憶。
裴蘇蘇重重呼出一口氣,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她常年練劍,體力尚可,卻完全無法與精力充沛的容祁相比。
此刻她累得完全不想動,懶得分出神識,去查看他丹田的情況,更沒想過容祁會在這件事上騙他。
容祁忽然抽身離開。
“嗯?”裴蘇蘇下意識疑惑望去,眼前卻被遮住,視野一黑。
容祁溫熱的手掌蓋在她眼前。
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手心有些微癢。
此刻,容祁正用手肘支撐身體,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繃緊,後背隱約覆起一層堅硬的黑色鱗片。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胸腔劇烈上下起伏,呼吸不勻,汗水順著光潔下頜滾落,砸在薄衾上。
剛才,他差點忍不住變出妖身,幸好及時停下。
容祁深呼吸兩下,喉結滾了滾,嗓音低沉沙啞:“我緩一緩。”
在這時候說這樣的話,著實顯得狼狽。
可他無法抵禦血脈的本能。
如裴蘇蘇所說,蛇族喜歡用妖身合修,所以才會建這麼大的合修台。
龍族也一樣。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情難自抑時,便會忍不住幻化成妖身。
他必須先與她拉開距離,免得被她察覺出異樣。
裴蘇蘇了然,以為他是元關難守,便靜靜躺在床上,並未催促。
正好,她也需要休息一下。
自從繼承了鳳凰妖王的血脈之力,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累過了。
仗著裴蘇蘇看不見,容祁墨眸沉沉盯著她的唇,恨不得撲上去撕咬。
可越是這麼想,身體裏的血脈之力就越是沸騰,甚至有了幻化出龍角和龍尾的趨勢。
低頭看了眼身體的變化,容祁咬牙,在心裏暗罵一句。
這樣不被發現才怪。
他隻能強逼自己甩開所有念頭,默念許多遍清心咒,背上的鱗片這才漸漸消失。
容祁微微鬆了口氣。
隻是想起另一件事,依然頗覺遺憾。
裴蘇蘇先前說,讓他守住真陽,免得修為被她吸去。
如今他恢複記憶,自然知道怎麼樣既歡暢,又能不被吸去修為。
可即便知道,他還是不得不如她所說,守住元關。
隻因——他守了數萬年的元陽,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比任何天靈地寶都有用。
除非裴蘇蘇忽然變傻,否則絕對不可能發現不了。
但真正的聞人縉怎麼可能還留有元陽?他此舉定會讓她生疑。
自從容祁被某個毒修帶進魔域,終於踏上修煉之途,這還是他漫長人生裏,第一次如此憋屈。
為了留在一個女人身邊,不僅要戰戰兢兢地扮演另一個人,連合修都小心翼翼。
不能親吻,不能幻化妖身,還要死守元關。
容祁自己都不明白,他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罷了,等他恢複全盛時期的實力,到時直接將她擄回魔域就是。
總歸,不管是恢複記憶前還是後,自己說什麼都不可能放手。
溫熱軀體又一次靠過來,裴蘇蘇緊閉的眼睫顫了顫。
弓玉帶人守在後山下,等得心焦。
“這都三天了,怎麼大尊和尊夫還沒下來?”
“大尊修為這麼高,隻是一個元嬰期的瓶頸而已,應當很容易突破才對。”
“難道是容祁天賦太差,一直沒結出元嬰?”
弓玉心中猜測不斷,卻不敢上去打擾,隻能在下麵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