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被血洗的院子。

陽俟看向步仇:“你怎麼看?”

“容祁確實受了不輕的傷,而且,以他元嬰期的修為,怎麼都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殺掉這麼多大妖。”步仇說。

雖然容祁並非自願做誘餌,但他確實誤打誤撞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這讓步仇對他的敵意和排斥減弱了不少。

他接著道:“除了項安以外,其他妖都被挖了妖丹,死狀淒慘。應該是項安他們與虎謀皮,結果卻陰溝裏翻船,被魔修奪了妖丹。至於項安自己,看上去像中了魔域的邪術。”

“活該。”陽俟罵道。

當初魔域殺他們那麼多妖族幼崽,項安心裏分明很清楚。當初容祁魔修身份暴露,項安也是最激動,態度最咄咄逼人的那一個。

可這件事才過去多久,項安居然就為了權欲,忘記滔天仇恨,與魔修合作,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報應。

饒含問步仇:“這人的實力,與你相比如何?”

步仇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勝算。”

“此人實力如此深不可測,如果他是魔尊還好,如果他不是魔尊……”

魔域究竟有多少高手,是他們不知道的?

步仇神色凝重,“幸好蘇蘇之前在死夢河邊布置了結界,沒讓這些魔修大肆入侵我妖族領地,應當沒混進來多少人。饒含陽俟,你們帶人嚴格排查進出妖王穀之人,決不可讓魔修進入妖王穀。”

進入妖族倒也罷了,妖王穀是他們最後的底線,如果被魔修入侵,後果不堪設想。

“是。”

裴蘇蘇抱著容祁回到文宿殿,幫他輸入妖力穩住情況後,將他身上衣物褪下,準備幫他換上幹淨衣服。

容祁眼睫顫了顫,耳根泛起薄紅,終是忍不住醒來,按住她的手,“我自己來就好。”

“你受著傷,莫要亂動。”裴蘇蘇沒聽他的,強扯開他的腰封。

容祁握拳,舔了舔唇,心中升起幾分羞窘後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沉浸在殺人的快樂中,把自己弄這麼髒。

不知看到什麼,裴蘇蘇忽然愣住,掀眸看他。

容祁早已羞恥地閉上眼,恨不得自己現在當真昏過去了。

過了會兒,他聽到裴蘇蘇輕笑一聲,然後給他施了個清潔術,幫他套上中衣,動作很輕地將他放到床上,蓋上薄衾。

察覺到裴蘇蘇並未離開,容祁重新睜開眼眸,看向她。

“怎麼了?有哪裏疼嗎?”裴蘇蘇立刻緊張地握住他的手。

容祁搖頭,“我不疼,隻是……”

就是怕她太擔心,所以他控製著自己沒受太重的傷,修養一陣子就好。

可沒想到,還是惹她擔憂了。

容祁心中愧疚不已。

“隻是什麼?”

容祁垂下眼,“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裴蘇蘇無奈,溫柔笑著道:“哪裏添麻煩了?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還真難找項安他們的藏身之處。”

“若是,我能快些提升修為就好了。”容祁聲音有些沉悶。

裴蘇蘇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別著急,修煉急不得的。”

“可不知為何,修煉總遇上瓶頸。”

“我給你傳渡靈力,定會幫你渡過瓶頸。”

容祁靠在裴蘇蘇懷中,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又很快回落,沒讓她看到。

“……多謝。”

“你我夫妻之間,何必言謝。”

裴蘇蘇幫他掖好被子,“你先休息,我給你點上安神的熏香。”

想到香爐中的東西,容祁眉心一跳,連忙道:“不必了,我不喜香味。”

“好,那你安心養傷,我就在屋裏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