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起來,係在腰間的腰帶襯出她勁瘦的腰,在纖細中透出英姿颯爽。
葉書會意,立馬抬腳跟著她向門外走去。
夕陽殘照從樹葉間的縫隙裏透出來,在林蔭大道中跳動成賞心悅目的詩篇,正好下課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過,朝著二人問好。↘思↘兔↘在↘線↘閱↘讀↘
“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本科的時候我還沒想過會在北清待這麼久。”葉書看著學生們感歎著,暖黃的陽光映在他臉上,把青年身上交織的蓬勃與滄桑一起勾勒出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融進刺骨的寒風,像是從十二年前走到現在。
紀知顏略略勾了嘴角,她其實並不在意過去的時間在哪裏度過,隻要她一直在植物學界就可以了。
“我也沒想過。”她隨意附和著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讓人淪陷的溫柔笑意。
“沒想過這個的話,那能不能請紀教授想一想今晚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吃飯呢?”葉書越過朦朧的光影看向麵前雖然在笑卻還是讓人覺得她高不可攀的人。
紀知顏已經在心中搖了頭,正想斟酌一番拒絕的話語卻盯著一個地方皺起了眉。
葉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隻看見一排三色的垃圾桶安靜地立在那裏,隻有一個丟了垃圾的學生剛剛走開。
“紀教授,怎麼了?”
紀知顏回過神來,看著他關切的臉色笑了笑,“沒事,隻是突然想到我還有一個實驗方案沒寫,我得回實驗室把它寫了。”
她頓了頓,又說:“所以可能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抱歉。”
“沒事,我可以等你的。”葉書笑得春風和煦,像是擔心她再拒絕。
“我可能會到很晚才能寫完,下次我再請你吃飯吧。”她臉上掛著的笑容帶上歉意,又輕輕歪頭看向他,眼中的拒絕意味愈發濃重。
葉書也不好再堅持,便和她說了再見之後站在原地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說是這樣說,但紀知顏其實沒有回實驗室,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實驗方案還沒寫。
她剛才那副神情隻是因為看到了一個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不對,是枯樹枝。
彼時葉書正邀請她一起吃飯,她卻看到一個學生拿著一根樹枝丟進了垃圾桶,而且因為學校裏並沒有嚴格地垃圾分類,於是他把樹枝丟到了靠近他的有害垃圾的垃圾桶裏。
但她當然不是因為學生沒有垃圾分類而皺眉,而是那根樹枝看上去——
和小妖怪枯得要死的模樣一模一樣。
紀知顏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卻在走完林蔭大道後拐了個彎,隱在樹葉落光的枝丫後等著葉書走開。
等到葉書神情頗為落寞地走開後,她立馬快步走到垃圾桶前,進行了人生第一次翻垃圾桶的行為。
所幸學生們該走的都走了,要不然她在學生眼中的形象肯定會崩塌得徹底。
片刻之後她看著已經在手裏的樹枝,更確定了手中的就是幾天前摔門而出的小妖怪。
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所以她雖然是個妖怪但其實沒什麼用?
紀知顏的眉頭越皺越緊,要是在夏天說不定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算了,回家再說吧,那個時候小妖怪說不定又能變成人形了。
——
紀知顏摸上懷中少女的頭,歎口氣問道:“所以你今天為什麼會在學校裏?”
少女把她的腰摟得更緊些,又把頭埋在胸口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眼中湧出的淚花已經把她的衣服打濕,卻沒有放開她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