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北市的人都回家了,她們可能在飛機上,在高鐵上,在緩緩向前的綠皮火車上,在幾個人輪流著開的小轎車上。

她們在為期一年的沒有歸屬感的日子之後,踏上了尋找安全感的路。

或許在路上的時候有些疲累,但在歸家的一瞬間有人會接過她們手中的行李,卸下她們的疲倦。

“你不是川市人嗎?過年不用回去?”杉曉瑟在又畫完一張圖之後走了出來,喝著水問在沙發上拿著平板看文獻的紀知顏。

杉曉瑟這幾天幾乎每天畫完一幅畫,因為要過年了,需要約新年賀圖的人就多了起來,她的錢包也逐漸地鼓了起來。

應該是卡裏的數字逐漸大了起來。

雖然也隻是小小的一筆錢,甚至於還沒過萬,但至少是她自己賺的,也就能讓她在紀知顏麵前多出些說話的硬氣來。

紀知顏聞言關了平板扔在沙發一旁,抬手揉了揉泛酸的脖頸肌肉後,才抬眸看向已經坐到了她身邊的杉曉瑟。

“院長今年過年因為有其他事而不在川市,她覺得不在川市過年就不算過年,索性就叫我們都別回去。”

她給杉曉瑟說過了自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這回事了,便沒再給她解釋院長是誰。

紀知顏在說話間一直揉著脖頸,說實話她有輕微的頸椎病,一低頭久了就脖子疼。

“你轉過去。”杉曉瑟放下水杯。

紀知顏挑眉表示疑惑,但還是照做了,轉過身把後背留給了杉曉瑟,揉著脖子的手卻被輕輕地拿下來放在了大腿上。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脖頸,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雞皮疙瘩從被觸碰的地方蔓延,最後好像蔓延到心裏讓她整顆心髒也酥|麻了才停止。

大腦一瞬間好像被剛開鍋時撲麵而來的水霧蓋住,直到霧氣隨著空氣蜿蜒遊走到別處後,她的腦子才清醒過來。

是杉曉瑟在給她按脖子。

疼痛和緩釋一起傳來,抑製不住的低呼從她口中溜出。

耳熟的小提琴曲卻響起,阻斷了杉曉瑟手上的動作。

手機被紀知顏放在茶幾上,現在離杉曉瑟更近,於是杉曉瑟收回手傾身向茶幾的方向拿了手機。

她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

程漾。

說實話她還蠻喜歡程漾的,因為覺得她漂亮,覺得她厲害,覺得她演的劇好看,她在微博上也關注了程漾,成為了萬千粉絲中的一員。

但就因為她喜歡紀知顏這一點,她對程漾就帶了些擰巴的情緒。

“給。”她把手機遞給紀知顏,嘴抿成一條直線。

但紀知顏看也沒看她一眼,隻接過了電話站起身走到了客廳的窗前,照例抱起了手臂接電話。

就那麼想接程漾的電話啊?連看她一眼都來不及?

杉曉瑟鼓了鼓嘴,又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小,想隨便選部劇來看。

但是電視一被打開,首頁上就是程漾新劇的劇照。

程漾最近上的劇又爆了,微博又漲了不少粉,剛漲的粉比杉曉瑟現在那可憐巴巴的粉絲量還多上十倍不止。

也能想到程漾新賺的錢,就不止是十倍這麼平平無奇的倍數了。

她是真的很厲害,也真的讓杉曉瑟羨慕了個透。

杉曉瑟索性不再盯著電視,放下遙控器尖起了耳朵聽紀知顏打電話。

雖然說出來有點猥瑣,但實際上就是整個人像那邊傾倒兩分而已。

紀知顏看著眼底幾近冷清的車道,手指輕輕地敲著手臂。

“怎麼了?你說。”好像在程漾受傷骨折之後她和程漾說話就溫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