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動作,起身跟上了紀知顏的步伐,走到副駕的門前卻停住,她又向旁邊挪了一步,伸手去開後座的門。

“坐副駕。你以為你打車呢?”

紀知顏的聲音還是冷冷的,杉曉瑟抿抿嘴,才抬手開了副駕的門坐進去。

明明紀知顏的副駕她已經坐過了無數回,但她今天就像是坐上了針氈,任憑她怎麼動都不舒服。

熟悉的紅燈,紀知顏把車速緩緩降下來,車前輪停在斑馬線前,她抱起雙臂,目光直直落到車前。

黑夜裏的紅燈尤其顯眼,一下一下變動的數字讓人內心無端煩躁。

她把視線轉移到後視鏡上,餘光裏卻含了旁邊一言不發的人的側臉。

明明是嬌俏少女的模樣,心裏卻一派中年父母為你好的思想,不知道跟誰學的。

她想到這裏腦中思緒突然停住,眼眸垂下,手指緩緩在手臂上敲打。

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我隻是怕你擔心才不告訴你。”——其實說完後細想,未嚐不是另一種“為你好”。

自以為是地把她隔絕在自己遇見的事情之外,又對她說自己很厲害,能把一切事情都解決好,會不會讓她覺得她被隔絕在心房之外?會不會這就是讓她覺得她是個累贅的源頭?

沒有人喜歡被當作毫無用處的嬌花來保護,也沒有人喜歡被所愛之人瞞著的感覺。

紀知顏皺了眉,想轉頭看杉曉瑟,車前的紅燈卻轉綠,亮悠悠的綠光掛在夜空中。

她踩了油門,車旁雪花飄飛,一抹銀白在春日的最後一場雪裏飛馳。

——

“你已經把自己當客人了嗎?”

紀知顏看著站在門口不開門的杉曉瑟,衣兜裏的指尖滑過小盒子的邊緣。

“開門,我們還沒分手。”她站在原地沒動作,隻把視線落到杉曉瑟身上。

杉曉瑟頓了兩秒才抬手按住門把手,哢噠一聲,灰色的大門被打開,她站在門口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杉曉瑟,難道你要讓我抱你進去嗎?”紀知顏走到她身邊,低頭問她。

兩縷發絲落到杉曉瑟的臉上,她退後兩步,眼神有些不自然。

紀知顏輕笑兩聲,抬手把那兩縷頭發撥到耳後,靠到門框上卻沒往裏走。

“如果你再不動,我就當你默認了。”

眼前的人一溜煙沒了影。

紀知顏搖搖頭,走進屋裏拉上門,換了拖鞋之後往客廳去。

杉曉瑟已經在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腰背挺直,下巴微抬,雙手搭在大腿上,如果她的眼神沒有飄忽的話,看上去能立馬聯想到大家閨秀這個詞。

紀知顏掏出一直被她摩挲的盒子,啪的一聲放到了茶幾上。

她沒在客廳繼續停留,在茶幾邊停頓了一秒後就走進了主臥去洗澡,好像那一秒是她為了把盒子放到杉曉瑟麵前而特意抽出來的似的。

主臥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杉曉瑟挺直的腰背塌下來,臉上也現出懊惱的神色。

衝動害死人,提什麼不好提分手。

她用拳頭捶上自己的大腿,痛感讓她甩手又揉腿。

一抹墨綠色滑進她的視線裏,她朝那個方向看去,發現是紀知顏剛才放下的小盒子。

墨綠的底色,竹青的浮刻,中間是一個英文單詞,杉曉瑟有些眼熟。

一個珠寶品牌?

她輕皺了眉,咬了咬下唇,右手想動作,卻被左手拍了回去。

她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看著窗外的雪。

……

紀知顏洗完澡出來,身上少了幾分嚴肅,剛吹幹的頭發蓬鬆,她走到茶幾前拿了盒子,轉頭向杉曉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