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紀知顏再問了她一遍,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微微使了力。
“我……我忘了。”杉曉瑟勉強清了思緒,抬了眼皮看著林鵬,不知道出於什麼隱秘的心思,她在陪著紀知顏扯謊。
“這樣啊,那再見?”林鵬臉上劃過一絲遺憾,從眉心到眼角好像都在覺得可惜,但他也隻沮喪了一秒,然後抬手到胸`前對著杉曉瑟揮了揮。
杉曉瑟隻看了一瞬他的眼睛,而後目光落到他手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熱風帶了喧嘩拂過,把杉曉瑟的裙擺吹得飄揚起來,粉白色的裙擺蹭著紀知顏純黑的西裝褲,像是在外人麵前偷藏了一份隱秘。
紀知顏偏頭看著她,隻像是尋常看著旁人一般。
“我們走了,有機會再見。”紀知顏對林鵬點頭,等到他向前走了之後才牽著杉曉瑟邁出了第一步。
或許是因為客觀原因,以前她們一起走時總要杉曉瑟用力抓住紀知顏的手才能讓她把速度慢下來。
現在紀知顏卻像是偷用了耄耋之年老者的步伐,每跨一步都恍若用了全身的力氣。
快要正午的陽光逐漸升溫,穿過樹葉縫隙落到地麵成了光影斑駁的畫,樹葉被暖風吹得搖曳,光圈不斷消失又重現。
紀知顏牽著她從樹蔭下走過,日光落到她深藍色的襯衫上時像是落入海麵,被帶著鹹味的海洋融進體內,又在太陽被黑暗吞噬時無影無蹤。
周圍有些喧嘩,北清現在還沒正式開學,因而路上走的多是帶有孩子的家庭。
杉曉瑟看到不止一個小孩兒指著她和紀知顏問她們為什麼牽著手。
她嚐試讓紀知顏放開手,但是每次當她想要掙脫,紀知顏就會收緊五指,手上的力道會讓她腕骨隱隱作痛。
但是隻要她安靜下來,紀知顏又會收了力道,隻鬆鬆地用手圈著她細瘦的手腕。
她不知道紀知顏到底要帶她去哪兒,但她也不敢問。
她怕她一開口紀知顏就會清醒過來,然後鬆手對她說抱歉,最後在她麵前轉身,留給她一個清瘦的背影。
在一片深藍融進淺棕的尋常夏日裏,她們兩個見了最後一麵。
但是她不想,不想她們兩個的最後一麵以這種離開為底色,但是她也不知道她能幹什麼。
所以她隻能放棄去思索,把全部心神放到紀知顏身上,等著紀知顏開口來說出屬於她們的最終結局。
“嘶——”
杉曉瑟被人撞了一下,她已經破了皮的手掌又在包袋上重重摩攃,她沒忍住抽了一口涼氣。
她已經盡力去忍了,但是那一瞬間從皮膚傳到大腦的疼痛並不由著她。
“包,給我。”紀知顏停下腳步,側身看著她,又伸出了左手等著她把包遞過去,眉目間透著些不虞。
“不用,我自己背。”杉曉瑟沒看她,隻盯著前麵樹上掛著的迎接新生的橫幅,橫幅沒繃到最緊,上端被風吹得像浪花一樣搖晃。
紀知顏歎了口氣,直接趁她沒做準備就把包接了過去,杉曉瑟回神後伸手去搶,卻在看到包帶上鮮紅的血跡時停住。
“你背?是想把這一整個帶子染紅嗎?”紀知顏把染血的地方對著她,語氣裏像是帶了冰碴子。
杉曉瑟低頭,破皮的右手微微顫唞,她仍舊被紀知顏握著的那隻手蜷曲起來,指甲輕輕在掌心剮蹭。
“你要帶我去哪兒?你要幹嘛?”她脖頸的肌肉因為使力而清晰,兩側的美人筋像是繃緊到下一秒就會斷掉。
明明周圍空氣充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