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手裏的香煙掉到地上。

他聽到了什麼?

他想問小祖宗是不是在開玩笑,眼睛瞥見微微發腫的嘴唇,是比先前更豔人了一點。

蜻蜓點水的吻不可能造成這樣,丟下周赦離開後,許嘉音躲在漆黑的小樹林裏,用手背把嘴唇擦了一遍又一遍,逢場作戲的吻,他給過太多,隻是這次,稍微做得過火了一些。

他鼓起臉頰,奪過江言手裏還未拆封的飲料,吸管紮進去,狠狠吸起來。

殘留在口腔的灼熱溫度總算消退下去,心裏那股奇異感覺卻久久不散。

然而,沒等他多喘熄幾秒,一隻手往他肩膀按下,江言凶巴巴質問:“許嘉音,你忘記怎麼答應我的了?玩歸玩,鬧歸鬧,最多隻能和人牽手,你全忘啦?”

許嘉音不以為然地揮開:“和Beta打的啵,不算數。”

不愛撒謊,可能是許嘉音為數不多的好習慣,並不是因為品行端正,而是懶。

江言傻眼:“beta?你去找周赦了?……等等,你脖子上的阻隔貼呢!”

許嘉音按住光溜溜的後頸,“什麼都要管,煩不煩!一個beta而已,又是情敵,四舍五入是姐妹,不算!”

江言忍著掐死他的衝動,暴躁脾氣幾度竄上腦門,“誰跟你做姐妹啊,你這什麼邏輯,周赦是男人,周赦喜歡男人,你也是男人,這才是重點好不好?!”

許嘉音蹙起眉頭,怪異地看了江言一眼。

這樣說,也沒錯,可beta就是beta。

江言恨鐵不成鋼:“許嘉音,跟你講幾百遍了,做O不要那麼輕浮,否則吃虧的一定是自己,到時我可護不住你!”

許嘉音被說得煩躁,胳膊一抱,自顧自往前走去,“打都打了,嚷嚷有什麼用,下次不跟你說了!”

江言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

他想起在家裏的時候,有天晚上去許嘉音房間拿東西,房門推開,許嘉音趴在床上玩手機,肚子底下壓著大隻的熊玩偶,竟然隻穿了內褲,修長雙腿光溜溜地分開。

他親身體驗過,不管A還是B,隻要是個性取向為男的男人,看到那副場景,都不可能一點反應沒有。

那晚他把許嘉音劈頭蓋臉教訓一頓,從此再沒進過許嘉音房間。

許嘉音好像知道自己很迷人,又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誘人,他總是隨心所欲,為了好玩天塌下來也沒關係,和beta情敵打啵算什麼,隻要他開心。江言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安慰自己音音說得對,那個B喜歡A,相當於姐妹,不算數,不算數……

他追上走遠的許嘉音:“所以呢,他怎麼說?”

許嘉音慢吞吞地吐出吸管,飽滿的下嘴皮印著兩道弧形光斑,像月光下的水紋。

他張唇,“說什麼?”

江言:“你都啵他了,他難道一點反應沒有?”

許嘉音心不在焉,“那個beta啊,有點兒傻……”

不僅有點兒傻,還有點兒笨,簡直呆瓜,要是……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警告江言:“你可別去找他麻煩,再因為我跟人打架,我就離家出走!”

這是一句對江言百分百有效的威脅。

高二那年,許嘉音失去唯一的親人,被鄰居江家收養,成了江家的養子,江言的弟弟。那是個住著一家三口的普通Beta家庭,江爸爸和江媽媽把他當親兒子對待,江言把他當親弟弟保護,一護就到現在。

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