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如刀般刮過每一寸皮膚,桑遙的臉變得冰冷僵硬,她目光空洞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往前走著,兩隻腳已經失去了直覺,身體的溫度也在慢慢下降。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富家公子閑來無事的一場賭約。
心髒緩慢地跳動著,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動胸腔傳來針紮般的感覺,桑遙覺得這一切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她想笑,卻發現臉頰僵硬地連扯動嘴角也做不到。
太荒謬了,她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般任人擺弄,一次、兩次,她像個白癡一般被他們玩弄於掌骨之間。
甚至還為此弄壞了身體,丟了性命。
她抬頭,冰涼的雪花落在臉上,但她已經不會感覺到冷了。
她緩慢地走著,天漸漸暗沉下來。
不知不覺走上了拱橋,桑遙站在石欄邊看著平靜地湖麵,溫柔的雪花片片落在水裏瞬間便消失了。
“喏,別哭了,這串糖葫蘆給你。”
那個少年將腰間別著的糖葫蘆送給了她,真甜啊,比娘親買給她的還要甜。
“噗通!”
湖水被砸的水花飛濺發出響聲,幾瞬過後又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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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找到了嗎?”
吉祥巷,高隨風坐在凳子上,一夜沒合眼此時的他精神看起來非常差,眼下青黑一片,麵色慘白憔悴,聲音如同摩攃的沙礫一般難聽。
林子搖了搖頭,“已經派了王府所有的人去找了,還沒有找到。”
高隨風眼底血絲密布,大吼道:“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去找!”
“是!”
林子渾身一顫,轉身往外跑去。
高隨風靠在椅背上,抬頭捂著臉,心底的恐慌不安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渾身控製不住地輕輕顫唞起來。
“公子!公子!找到了!”
突然,林子去而複返大喊著衝進了屋。
“她在哪?”高隨風驟然起身,動作大的弄倒了椅子,他什麼也顧不上,邁開腿往外跑去。
“在哪?她在哪?”高隨風焦急地詢問。
“公子,快上馬,剛剛小廝說是在安河橋邊。”林子說著牽過來一匹馬。
高隨風飛身上馬,一勒韁繩徑直往前衝了過去。
地上的積雪很滑,馬兒幾次差點摔倒。
安河橋邊圍了很多人,此時天色尚早,圍觀的人都是周圍的居民。
高隨風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剛下馬便有一人跑了過來,“二公子,桑姑娘她...”
高隨風做了一個住口的手勢,小廝立刻噤聲,沉默地疏開人群讓出了一條路。
腳步沉重又緩慢,才走了幾步,他便看到人群的盡頭,地上躺著一個人,她穿著自己親自找人定做的藕粉色夾襖,擔心她冷,特意鑲上厚實的狐狸毛,非常暖和。
可現在,衣服已經濕淋淋的快要結冰了,地上的女子安靜地躺在那裏,若不是慘白的臉色,幾乎讓人以為她隻是睡著了而已。
“不、不、”高隨風腳下一軟差點跌到,隨後趕來的林子一把扶住了他,“公子。”
高隨風甩開他的手,腳步踉蹌著走了過去。
“遙遙,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
高隨風跪在地上抱起已經僵硬的桑遙,目光溫柔,抬手撥開她臉上的亂發,“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這裏太冷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林子心頭酸楚,上前拉著高隨風輕聲道:“公子,桑姑娘她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高隨風惡狠狠地看著他,“你胡說!她隻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