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分腳步頓了一頓,道:“……沒有。”
流夏有些失落,聾拉著個臉道:“……好吧,姑娘你也不要難過啊。”
容虞每每從外麵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流夏也不知道姑娘為什麼會有這個習慣,但是每次容虞回來的時候,她都會備好水給姑娘洗手。
而今天她站在木盆邊上,卻猶豫了片刻,最終她還是沒能把手放進去。
從流夏的角度隻能看見容虞的半個側臉,烏黑的長發垂散下來,映襯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的蒼白,眼角的媚意被收斂了不少,但妖冶的紅唇依舊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另一半身影擋住了光,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容虞的手指輕輕的點著木盆的邊緣,依舊是那毫無波瀾的語調,問她:
“知道容畫最近都在忙什麼嗎。”
第四章 六姐姐
“……容畫?”
流夏心裏一慌,小心的問: “姑娘,你都知道了?”
容虞把手上的水漬擦幹,垂著眸問:“知道什麼?”
流夏朝容虞走過來,接過容虞手裏的帕子,盡量含蓄的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能聽見別人說世子殿下…可能傾心於六姑娘。”
容虞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流夏道:“……好像是上次安平侯府的事情,就是那次六姑娘不是被潑了桶水嘛,聽人說世子殿下很著急,還給六姑娘遞了個帕子,親自……把她臉上的水擦幹了。”
“不過奴婢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六姑娘比起姑娘你可差遠了,而且奴婢可從未見過世子殿下對六姑娘有什麼特殊的,這事又沒人親眼見到,怎麼可能是真的。”
雖然六姑娘那確實有世子殿下的帕子,不明真相的很容易被這些流言帶過去。
琉夏認真的觀察著容虞的臉色,她家姑娘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但氣氛莫名有些壓抑,琉夏咽了口口水,默默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容虞抿了抿唇,道:“你先下去吧。”
“……是。”
容虞掀起簾子走進內屋,屏風後已經兌好的浴湯嫋嫋的散發著熱氣,她脫了衣裳走進去,四肢百骸一下子溫暖起來,膝蓋那裏的青紫還沒有退去,痛楚洶湧而來,但她並不覺得難以忍受,甚至在這樣的刺痛中找到了一絲安穩。
睡覺時,一個紅漆木匣子放在枕邊,她側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才緩緩的閉上眼睛。
三天前,安平侯府尋回失蹤多年的小侯爺,舉府同慶,大宴賓客。
安平候似是有意想讓剛回來的這位小侯爺多多結識上京城裏年輕一代的才俊們,故而上京城裏世家子女們幾乎都被邀請了過來。
容虞自然不在邀請之列,她能去還得益於那位六姑娘容畫。
“她名聲那麼爛,六姑娘肯帶她去那種場合露麵實在菩薩心腸。”
“到底是姐妹啊,六姑娘這是念著同府情誼呢。”
“那容虞是走了幾輩子運才碰見六姑娘那樣溫柔善良的姐姐啊。”
菩薩心腸,溫柔善良。
這就是容畫給人的既定印象。
她喜歡穿一身顏色素淡的衣裳,身體不怎麼好,會對人笑的輕淺,婉約大方,溫柔小意。
但三日前的安平侯府,她還利用她扮演了好一出善良姐姐的戲碼。
她記得那天。
身穿粉色百花暈春錦長裙的姑娘聘聘嫋嫋的朝她走過來,模樣嬌俏說的話卻惡毒至極。
“郡王府的九姑娘?你是怎麼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