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打斷,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輕聲道:“先下去吧。”
車夫是個識趣的,沒有再發出聲音,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等到容虞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亮了,她反應了一會,然後從沈映的腿上起來。
沈映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她一起來他便睜開眼睛,問:“我把你弄醒了?”
容虞搖了搖頭,道:“我自己醒的。”
“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喊我?”◎思◎兔◎在◎線◎閱◎讀◎
沈映道:“剛到沒多久,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他拉過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先下去吧,天才剛亮,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容虞問:“你不回去嗎?”
沈映嘴角掛著溫潤的笑意,道:“我還有些事得出去一趟,你先走吧。”
容虞哦了一聲,道:“那我回去了。”
沈映擺了擺手,道:“走吧,記得好好吃飯。”
容虞從馬車上跳下來,自己走回了住處。
待到容虞走了沈映才試圖動了動自己的腿腳,他的腿上一次在祠堂門口跪久了,自那之後就留下了病根,如今麻的久了稍稍動一下就痛的難以言說。
沒過多久,謹歡過來上了馬車,看見沈映眼底有些青黑便皺了皺眉,道:
“殿下,您昨晚一宿沒睡嗎?”
沈映飲了口茶,道:“睡了一會。”
謹歡了解自家殿下,知曉他這樣說隻是為了安慰他罷了,他歎了口氣,道:
“……殿下,恕奴才多嘴,你這樣會把身體拖垮的。”
原本殿下就忙碌,每日還要騰出時間來陪九姑娘,他們做的不是尋常事,稍有差錯就是滿盤皆輸,原本就極耗精力,回府卻還不能好好休息,這樣下去,任誰也受不了。
沈映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知道多嘴就別說了。”
……
容虞覺得自己現在反應很慢,她偶爾聽不見沈映說什麼,有時候也弄不明白一些很簡單的事情緣由,胸悶,頭疼,她似乎是病了,可她又不知道她是哪裏病了。
她的住處向來安靜,沒什麼人過來打擾,回來之後有溪南和溪北伺候她,她什麼都不需要做。
當她一切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又睡不著了。
那股熟悉的煩躁和憋悶又席卷而來,那種感覺難以言喻,攜裹著一股濃烈的絕望感,她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什麼,四肢百骸都難受至極。
半晌,容虞坐了起來,起身打開門,溪南和溪北候在門外,見她出來便朝她行了個禮,然後道:
“夫人,可有什麼吩咐?”
容虞無事可做,但她一點不想就那樣待著了,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她就越發的煩躁。
溪南見容虞這樣,便關切的問:“……夫人,您…您想說什麼?”
容虞閉上眼睛,腦子裏有些亂了,她嘴裏不停的開始念著“該說什麼,該說什麼,該說什麼……”
她又開始不停的來回走動,雙手抱著頭,嘴裏念叨著什麼。
溪南和溪北第一次見這樣的景象,一時愣在原地,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夫人,您…您怎麼了?”
“夫人?”
容虞想聽不到一樣,她隱隱知道不該在別人麵前表露這些,但她真的控製不住,她覺得自己心裏很煩很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壓製著她讓她想要破壞周邊的一切包括破壞自己。
“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