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桂花糕的很多啊,很簡單的,也許她們會,但是沒有看到呢。”
“但是娘你還會做胭脂,大夫人肯定不會。”
她隻是隨口一說,白傾的神色卻變了變神色,她自顧捏起一塊糕點,沒有吃隻輕輕的拿在手裏:
“……沒來這裏之前我在街邊支了個胭脂鋪子,定然是會做的。”
在那之前,容虞從未聽白傾提起過她的過往。
但是那天白傾跟她說了很多,告訴容虞她來自一個偏遠小鎮,也告訴容虞她的無奈和期許。
後來容虞長大一些,她又告訴容虞容圍並非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親生父親眉尾上方有顆小痣,名字叫張岑斐,還說她在一直在等這個人。
容虞是個聰明的小孩,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知道這件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白傾沒有對容虞隱瞞她的身世,容圍不是父親而是仇人,容虞是一個獨立的人,總該有權利知道自己是誰,也該知道自己該愛誰該恨誰。
她對沈映道:“沒有想法。”
容虞現在的狀態雖說比以前好了些,但總歸還在病著,這些事情沈映不能幫她做決定。
沈映歎了口氣,攬過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沒有想法也好,他也並非是什麼重要的人。”
她走出了書房,沈映沒有送她,他在房裏聽方才進來的謹歡彙報東西。
小薔在院子門口等她,她出去的時候,看見了那個剛才端紅豆糕的小丫鬟。
她正在書房廊道的右邊端著一碗湯,現在天氣還有些涼,小丫鬟穿的薄,端著湯站在那凍的縮著肩膀。
小丫鬟又伸手碰了碰湯碗的碗壁,細細的試了一下溫度,那份湯應當是不久前剛端過來的,很燙,她大約是想站在外麵讓湯冷冷再端進去送給沈映,這樣等溫度適宜了,會喝的舒服些。
她看著手裏的湯,不知道想起什麼,唇角微微揚了起來,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臉色也紅了起來,像極了初春裏丞待開放的花朵。
其實這個小丫鬟長的很好看,十六七歲的年紀,麵頰粉紅又有活力,身段柔美,會天真又赤誠的喜歡一個人,她的目光帶著嬌羞與期待,藏著偷偷的喜歡。
容虞記憶力好,她知道自己之前見過這個小丫鬟。
那時候還是冬天,沈映帶她去後花園裏折梅花,他們倆開始爭吵,後來那個打碎東西的小丫鬟就是她。
容虞看一眼便知這個小丫鬟其實並不同小薔說的那般不好。
她就隻是一個漂亮又純真的小姑娘而已。
她或許沒有試圖勾引沈映或者陷害她什麼,但正因為這樣,容虞才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她從不怕有人陷害她,有人對沈映耍心機,但是她怕這樣幹淨又充滿活力的人喜歡沈映。
那都是她沒有的東西,她隻是一塊腐朽木頭,一個正常的生活在陽光下的人,怎麼會永遠抱著一塊腐木呢?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好的東西,那些美好對人們有著最直接最致命的吸引力,這些東西都是不可否認的。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那個小丫鬟在她身後就端著湯進去了。
容虞停下腳步,那小丫鬟進了約莫小半柱香的時間,她放一碗湯,或者再同沈映說幾句話,然後又做了什麼呢。
她想了想,覺得哪怕沈映曾經看著這個小丫鬟,有過一絲一毫,或者隻是一瞬間的“如果阿虞也能這般有靈氣就好了”——容虞都覺得自己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而是簡直要瘋魔了。
她渾渾噩噩的走出門,仰頭看著初春裏微弱但刺眼的陽光,忽然迷茫了。
她已經不是她了。
小薔現在院子門口,看著容虞出來眼睛便亮了起來,她語氣略顯激動的道:“姑娘姑娘,你看到那個小丫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