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有些難過地輕笑:“知道的。”

小家夥趕緊抬頭看其他人:“你們都知道?”

澤厚和寒天點了頭,不明所以的小布和小拉繃出兩張嚴肅的臉也表示知道,唯有周白淵不動,他垂首看那小小的孩子,眼眶逐漸溼潤。

小徐珂泄氣地墩到了地上,摳著腳丫子,稚氣地唉聲歎氣:“我的病不好治哇,那他們估計要外出好久。”

澤厚蹲他麵前摸他腦殼:“沒事,哥哥們照顧你,陪你玩啊。”

小徐珂抬頭張望,看到周白淵時又委屈地比劃起來:“那他、他幹嘛戳我,老難受了。”

眾護法倒抽一口冷氣,紛紛轉移目光看向他。

周白淵臉色忽青忽白,想到的便是當初拿劍對著他心口刺下去的舊事。

這時小布在一邊唉聲歎氣:“害,公子,都說了某些事要節製的……”

其餘眾人點頭表示附和,微城都扶額了,寒天清了清嗓子,也難得地發表了意見:“的確,主上有時白天精神不濟,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這,公子確實有時過度了。”

周白淵:“……”

他被眾人抱以譴責的目光,隻得半跪在小家夥麵前,溼潤著眸子低聲:“不會了,我絕不會再傷害你,你信我麼?”

小徐珂愣愣地注視了他半晌,眼睛裏短暫地劃過碎裂的光芒,但很快又變成了那副懵懂的神色,他忽視了些許無法磨滅的利刃,吸溜著口水呆呆地點頭:“信,你長得真好看哇……”

其他人大多笑場,澤厚最恨鐵不成鋼:“膚淺!色胚!小東西我問你,如果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選一個照顧你,你會選誰?”

小徐珂左看右看,毫無懸念地拽住了周白淵的白袖,還有些不服氣地躲到周白淵身後,氣咻咻地辯駁:“我不色,誰叫他長得這麼好,不選他選你啊?”

這一大一小鬥起嘴來,折騰了半宿的功夫,小布憑著他的醫術把小魔尊檢查了一番還是找不到個所以然來,隻得接受主上突然變小的事實。

小布抓了抓他的小啾啾:“那什麼,公子,萬一主上……”

周白淵垂眼注視那一臉茫然的小家夥,撫過他那繡著七朵雪花的紅袖:“無妨,我等他長大。”

眾人緘默。

氣氛忽而有些低迷,周白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調解,餘光忽然看到橘貓蹲在南柯閣的角落裏,一銀一赤的瞳孔閃著幽暗的光。

“等等……”周白淵隨口編了個借口,“我的心頭血在他心口上,也許可以令他回想起些舊事,要不你們先避讓,我試試施法。”

護法們隻好寄托於他能死馬當活馬醫,憂心忡忡地結伴退出去。

小徐珂側首看他:“我為什麼會有你的心頭血?”

“因我喜愛你。”周白淵揉揉他腦殼,抬手將南柯閣封起結界,等那橘貓踱上來。

“先生,前輩,你們找到了?”

橘貓爪子一刨,一本書憑空出現在了地麵上。

小徐珂隻是瞟了一眼,驟然便暈過去,叫周白淵一手撈住了:“八遂!”

“他應當就是因為這個陷入執迷。”橘貓用爪子刨了刨那書,兩眼都成銀瞳,“這書現在叫長生錄,原名叫如願錄,是九天上的司命星君最愛用的法器。這書會順著持有者的身份不同而變換內容,裏頭的記載全部如實,看書的人就如同看自己的過往,若心誌不定,產生想回到哪個過去的念頭,那便會回到他奢望的時間點。”

周白淵摸摸臂彎裏的小孩,低頭與他額頭相抵。

橘貓的瞳孔變成了赤色,爪子一下子變鋒利,欻的把那本書抓出了痕跡:“也就是說,他自己沉溺在這個狀態裏了。”

“無妨。”周白淵抱著小徐珂低聲喃喃,“他會醒過來的。當初大夢,不也從夢中跋涉回來了麼?”

赤瞳的橘貓抬起爪子指向南柯閣穹頂的七千三百個繩結:“那再等個二十年?”

周白淵一抖,冷汗頓時淌了下來。

良久,空蕩的南柯閣響起回答:“無妨……無妨的。”

周白淵正式開啟他的帶幼崽生活。之前曾在其他人的言語裏得知魔尊小時候是個淘氣鬼,他便也做好了被折騰的準備。果不其然,拋卻了最開始的惶恐不安後,小徐珂支棱了起來,整天上房揭瓦,到處惹事生非,一見大事不好便跑,跑起來速度驚人,一不留神就易跟丟。但周白淵每次都能找到他,不管他一身滾得多髒,都是直接抱起來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