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說什麼?他現在是男性?不對啊,天使不都是沒有性別的嗎?哦也不是,米迦勒就是男性……但米迦勒又不是拉斐爾這個性格惡劣的混賬!拉斐爾怎麼可能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男性?一定是我忽然有點耳背,不然哪會聽到這種一聽就會覺得很離譜的話?

各種不同的念頭在腦海重絞成一團亂麻,連帶著女神的表情也變得古怪。這讓拉斐爾覺得很有趣,很想再看看“她”還能有怎樣的表現:“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了,但是女神大人看起來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呢?啊啊,我好傷心哦。”

“回到拉普達這段時間裏,我可是一直在想著女神大人的,”

想起方才尼祿決然走向負傷黑龍的那一幕,拉斐爾亮金色的虹膜豁然發亮:“據說愛上誰就會對誰有著強烈的占有欲,我也是。一想到你身邊還有那位無名的騎士大人在覬覦著你,而你看起來也快要淪陷的樣子,我就坐不住了,立刻就趕過來了。”

尼祿心頭一緊,不祥的預感油然而起。就在同一時刻,隻聽拉斐爾慢慢悠悠地:“比起那頭一點也不經打的黑龍,還是趁早解決無名騎士大人,更能令我安心啊。”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宛如在與心愛的人親密無間地竊竊私語,而不是在發布殘忍血腥的殺戮預告;他向後一躍,身後嘩然展開四對八隻碩大的翅膀,撲棱棱的撲扇飛起。潔白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羽毛在微風裏輕輕顫動,美好得讓見者隻能聯想到極樂的淨土。

“請你在這兒等一會吧,女神大人,”像出門前對戀人的萬般不舍,拉斐爾低聲道:“這裏是最安全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乖乖等我回來和你約會就好了。”

全身血液直灌腦頂,思考一片空白,尼祿麵孔蒼白瞳孔瘮亮。空氣裏千億星輝急劇奔湧,猶如橫貫長空的銀河自天穹墜下,落進他的右掌心裏,鋪出一把裹挾著璀璨白輝的完美長槍。

他朝前一跨,金線紋飾的披肩隨風飛舞,其下露出修長的手臂,五指緊扣長槍,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正欲離開的天使當空斬下!

——轟!

長槍劈進天使的胸`前,撕開皮膚,破開肉層,血液頃刻間飛濺四散,落在地麵開成一簇簇鮮紅的花。最後槍尖撞上胸骨,卻像是打在鋼鐵鑄成的牆壁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

氣流狂亂飛卷,吹得女神和天使發絲淩亂,衣袍亂舞。他們彼此對視,淺金色的女神目光雪亮如出鞘刀鋒,鎏金色的天使眼神溫軟如午後陽光。

不知道為什麼,尼祿忽然想起陸衡吻他的那一幕。

那晚他們離得很近,近到他能看見那雙線條淩厲的黝黑眼睛,裏麵閃動的光輝亮得他下意識想要閉上眼。但他沒法控製自己,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早已被那執著而熱烈的光彩吸引,不知不覺中隻記得要盯著看,看那光還能再怎樣肆意地閃耀。

和他此時見到的一點也不一樣。

他知道這時想起這些很不合適,因為他還被困在拉斐爾的結界裏,連怎樣才能徹底地攔下拉斐爾都還沒有半點能用的思路。此刻他該做的應該是集中注意力,專注地思考破局的辦法,而不是莫名其妙地忽然分神。要知道眼下的情況相當緊迫,哪怕隻是一秒不到的時間,都容不得他用來回憶,隻能全部投入對危機的化解之中。

——從初次相遇開始,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每一回都奮不顧身。

那麼這一次,換成我來保護你吧。

尼祿知道陸衡很強。從純肉搏這方麵來看,他對陸衡相當有自信,甚至還可以當場驕傲地宣布,各種族的強者就是都打不過陸衡。如果不服,那各種族可以來試一下,他相信他們絕對都會輸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