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錯的夢啊,溫馨得我都快要嫉妒炸啦。”妖精笑嘻嘻地說。
安迪托著小巧精致的腮,打量著不死族微微抽[dòng]的眼皮,眼角眉梢洋溢著明顯的笑意。他左紅右綠的一對眼眸半開半闔,聽著前前後後此起彼伏的慘叫,恍如聽見了什麼美妙婉轉的歌謠,滿臉的享受與饜足。
“也不知道那個尼祿有什麼好,能讓你們一個接一個地去搶。”
安迪偏著稚嫩如人族少年的臉龐,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很是疑惑:“不就是沒有逼你做什麼,還願意陪著你救小翠鳥嗎?先不說性別的問題,他可是斯塔提婭的騎士,那是絕對會討厭不死族的哦?這樣你也不肯放棄?也不知道該說你年輕呢,還是直接點就說你蠢得無可救藥更好?哎呀哎呀,竟然還準備了那麼多東西來籌備婚禮……真的那麼想要他和你結婚嗎?”
妖精拍動華麗炫彩的蝶翅,向上空浮起一段高度,看見離這兒還有些遠的地方,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分別是金色與黑色,正在匆匆奔向由死靈與骸骨組成,此時正四下掃蕩的軍團。
“可他根本就不想要你,”安迪自言自語道:“不管是你還是阿爾弗雷德,都輸給那個黑頭發的人族了。”
話音剛落,他略薄的唇輕勾,一連串低低的笑聲在喉間悶悶地震動,但裏麵沒有半點開心或高興,隻有讓聽者不寒而栗的冷。他一紅一綠的瞳孔深處,閃爍著一抹不屑和譏諷:“哇,這麼一看,你們全都是笑話呢。”
“——不過,我很喜歡這個笑話。”
翅膀揮動,他徐徐降回原來的位置,看著愛德華沒有生氣卻非常俊美的臉,旋即抬起手,從軟嫩玲瓏的掌心裏,向著不死族的方向一吹,閃耀著幻境般綺麗斑斕光彩的粉末,如無盡的大雪般湧去!
“隻有這樣,你們才會因為極致地怨恨著搶走你們摯愛的斯塔提婭,而拚命地想要去彼弗羅斯特殺掉她啊。”
*
我怎麼會這樣的幸福,愛德華滿足的想。
他已經記不得過去了多少個這樣幸福美滿的日子,這座不算很大的莊園裏隻有他和金發青年兩個,日複一日的重複作息,但每天金發青年親昵的貼近和擁抱讓他深刻地相信著這裏就是現實。白天他們有時會一起去人群聚集的集市上逛逛,金發青年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他被那個溫柔治愈的笑容帶著往前走。誰也不會在意他慘白的臉色,隻會豔羨地看著這一對熱戀的愛人;夜晚他們會在床上相擁,他能用冰冷的十指感受著那一具修長身軀的熱量,還能聽見那斷斷續續的低吟裏隱藏著急切的空虛和渴求。
“愛……愛德。”金發青年用沙啞卻勾人心神的嗓音低聲呼喚。
那種非常害怕失去,於是寧願忍受痛苦也不肯推開他的孤注一擲,就像細小的電流一樣,透過每一個動作,直接打在愛德華早已不會跳躍的心上,激得他頓時一震,所有的顧慮和心疼都在這個瞬間通通忘記——
“——不行。”
那纏綿悱惻的吐息乍然消失,愛德華一驚,隻聽一個聲線與金發青年異常相似,但還要稍微高昂一些的女性嗓音,冷酷淡漠地說:“不行,你不能和這個不死族在一起。”
“我們人族最需要防備的敵人就是不死族。作為我最驕傲的騎士,你怎麼可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愛德華猛地抬起頭。他的麵前此刻什麼都沒有了,不管是麵色酡紅的美麗臉蛋,還是交纏的暖白肢體,都在眨眼間崩毀成無盡的碎片四散飛走,原地隻剩下一個穿著素白長裙,披著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