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綢布襯衫,領口沒有扣起直接敞露,顯出一段優柔好看的脖頸弧度,以及一個將膚色襯托得更加軟白的黑色項圈。他一邊揉著霍克軟綿綿熱乎乎的肚皮,一邊撲哧一聲笑出來:“啊,那大概是因為,它和主人有著相同的愛好吧?”

這句話的內容裏隱含的暗示,讓阿爾弗雷德有點羞澀,豁然轉開臉,不再敢看那雙含著瀲灩碎光的淡金眼瞳,還有眼角那抹勾動心弦的紅。

過往的苦難和悲傷就好像一場噩夢,一旦醒來就不複存在,唯有眼前氣質慵懶溫和的金發青年,在午後溫暖舒適的陽光裏,抱著使勁蹭他胸口的小黑狗霍克,為害羞的侏儒泡好了一杯加奶的紅茶,再端到麵前一口一口地喂著——這才是真實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阿爾弗雷德總是覺得心裏有些發慌,卻又說不出來個一二。

儼如被石子打起漣漪的水麵,記憶的深處,如棉絮般破碎遊弋的片段乍現!

全身傷口腐爛得沒有半點好肉、四肢和軀幹都骨瘦如柴的霍克;跳下機械傀儡後,頭也不回直接走掉,名字是尼祿的金發青年。

——霍克已經走了,還是等了我二十多天,看到我回來後才放心離開的。

尼祿不屬於我。縱使我多麼渴望他為我留下,他也不肯看我一眼。

如果不是那些可惡的人族權貴在四處懸賞和追捕我,我一定會讓他老老實實地跟著我,一起回到那間隻有我們的機械玩具店裏——

“阿爾,阿爾!”

金發的青年騎士輕聲喚著:“別走神啊,趕緊開始營業啦。”

阿爾弗雷德一怔,剛才在腦海裏不停跳動閃過的畫麵,如被風吹開的陰霾般轉而消失不見。

他呆呆地望著那滿眼的金發,直到青年迷惑不已地回看過來,他才如夢初醒似的搖了搖頭,伸手擁向那修長勁瘦卻非常柔韌的男性身軀,緊緊地抱住。

他隻到這個人的胸膛那麼高,因此必須要抬高雙手才能圈住腰,這讓他看起來像是抱著一個大型玩偶。

“尼祿,我好害怕。”阿爾弗雷德將臉埋起來,悶悶軟軟的少年嗓音裏,依戀的情感濃鬱得好像能溢出來。“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怕的是什麼……”

“不要離開我,我隻有你和霍克了……”

“我當然不可能離開你啊,”金發青年溫順地回應著。“我不想與你分開,你也不想和我分離,不是嗎?不然我也不會願意戴上你做的這個。”

他摸著頸間顯眼的黑鐵項圈,那是阿爾弗雷德做的。以侏儒的智慧和動手能力來說,運用不在一個維度的空間也不是什麼難事,因此這個項圈不僅隻是一個裝飾品,而是一個將“鏈子”藏在看不到的另一個“境界”裏,讓阿爾弗雷德不論走到哪裏,都能看見那一抹澄澈清潤的金,被緊緊“拉住”跟在身後。

那是尼祿自願戴上的,阿爾弗雷德記得清清楚楚。為了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場,所以這個美貌的金發青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佩戴,從此封鎖了自己逃離阿爾弗雷德身邊的所有可能。

尼祿早已把全部的心意和堅持都展露給他知道,那他憑什麼還要這樣難看的繼續懷疑?

——所以,就這樣甜膩的沉溺下去吧。

直到這條生命結束以前,都將無休無止地留在這美妙的世界裏——

*

注視著侏儒愈加放鬆沉靜的神色,安迪不禁抬起了小巧的下巴,翹起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微笑。他能聽見這具機械傀儡正在開始轉動的響聲,嘎吱嘎吱嘎吱——

——砰!!!

“尼祿尼祿,我找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