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知道尼祿沉浸在自己秘密而混亂的內心世界裏,他疑惑著,暴躁著,想著要用最激烈,甚至是暴力的手段將尼祿拉出那個仿佛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的世界,但最終他還是下不去手,隻能在那無形的防禦壁外幹瞪眼瞎著急。
我能拿你怎麼辦,他有些憋屈,但心裏又很酥酥|麻麻地想,我好像就是沒法拿你怎麼辦,隻能默默地支撐著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天的深夜裏,陸衡朦朦朧朧地醒來,習慣性地要去碰一碰尼祿的手來確定他還在。但就在接下來的那一秒裏,陸衡什麼也沒抓到,瞬間嚇醒,眼看著就要去摸索身旁,一具他早已無比熟悉的男性軀體,閉著眼睛他都能想象出骨肉停勻的每一寸線條,忽然近距離地貼到身上。
因為穿著的是他的T恤,他能感覺到沒有被掩住的地方是多麼的溫熱柔韌,這讓他的呼吸頓時有些粗重起來——
“……對不起,”尼祿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很輕,“我不該把你拖下水的。如果你愛的不是我,而是別的更合適你的人的話,將來你也許就不會感到痛苦了——”
陸衡今年三十出頭,早就過了年輕氣盛很不理智的年紀。雖然他的脾氣一向不怎麼好,但也不會像十五六歲剛出來的小毛孩那樣,一點別扭就大發雷霆。但就算他的性子已經在這十五年裏被磨練得差不多了,懂得遇事的第一時間不是先讓怒火燒得理智幹涸了,也經不住自己千辛萬苦才追到的愛人,說什麼你不應該愛我,而是愛一個更加合適你的其他人,那多少都會有一股控製不住的氣急敗壞——
陸衡猛地挺身而起,一把抓住尼祿的手腕,把完全沒發現他醒來的尼祿摁在下方。兩人僅隔著幾寸距離,在透過厚重的布質窗簾投進的朦朧月光下,他的眼底是尼祿驚訝和心虛的臉。
“你什麼意思?”陸衡虎著臉沉聲道。
他的肌肉逐漸發硬,向下傳遞著不容忽視的熱度和壓力。尼祿別過臉,留給他一個線條完美無與倫比,但此時卻安靜得如同雕像的側臉。
“說話!”他惡狠狠地威脅:“你說我配不上你是什麼意思?!說話!再不說話我就生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一會兒過去,尼祿才出了聲,原本帶著些許軟糯的鼻音,此刻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嘶啞:“不是你不夠格,你很好,沒有你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是……是我不配才對。”
這相當於什麼也沒有的回答,根本不能安撫陸衡被燥怒和暴戾填滿的心。尼祿顯然也是知道這樣根本不能說服自己這個猛虎般暴烈的愛人,於是他陡然擰過臉,尾梢很長還帶著一點微微上挑的淡金眼眸目光流轉,配合著眼角那一筆軟紅無比瀲灩,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陸衡。緊接著在下一瞬,他發著抖,卻毅然決然地,死死抱住了陸衡的脖頸。
他用力地把陸衡拉下來,緊貼在自己溼潤的嘴唇上。
這種宛如在主動奉獻自我般的姿態,讓陸衡的內心霎時被一股強大的電流狠狠擊中了,滔天的怒火和質疑都在這千分之一秒間,被難以言說的激動和亢奮瞬時相融,令他開始動手,大力地撕扯那片薄薄的衣料——
對陸衡來說,這是個用蜜糖包裹著懷疑與忐忑的毒藥,但他心甘情願咽下去的夜晚。但對尼祿來說,那是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