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角色要求換了淡色。

明豔女人之前在一個封閉式的大型綜藝裏過了段時間,出來就直接進了劇組,想必中間有聯係也沒有直接見麵看過近況。

高大男人此時難得有些遲疑,不知道那個少女通常意義上過得好還是不好。

雖然有少許波折,但在那段算不上戀情的短暫過程後離開了浪-蕩子,結果……應該算好吧。

“………還好。”譚景這麼模棱兩可地回答。

明豔女人鳳目若有所思抬了會兒,似乎少見男人不多果斷的反應,但未聽到男人往後旁的言語,又重新低下頭去。

譚景於是注意到,友人和剛剛思緒中掠過的後輩同僚有一個相似的動作。

隨著過了幾場,譚影帝發現自己察知的並不是錯覺。

友人時常會低頭查看手機屏幕,有時會出神,出神後會短暫地臉色沉鬱片刻,才回複如常。

譚影帝是不想探知友人的隱私的,這是紳士禮儀。

但不防友人麵色蒼白,神情恍惚地低頭看著手機在走道上直直撞在了自己身前。

身高差異,隻一垂眸,照片圖像便微晃而過,雖然女人在撞到愣神後停了幾瞬便立刻按熄了手機屏幕,對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裝作沒有看見並不大現實,高大男人沉默片刻,似乎不知道是否該開口。

“看到一張像我弟弟的照片。”明豔女人將一邊側臉旁的縷發別到而後,笑容有些勉強。

徐以菲除了徐子兮外沒有別的兄姊,這是慌亂中顯而易見的托詞。

但高大男人隻點了點頭,這件事便像無聲揭過了。

——少年的照片。

……

那樣的外貌著實見之難忘,但是男人一眼就從模糊的邊角辨認出來,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男人閉了閉眼,十指交叉撐在瞼前,極輕地歎了聲。

……

之後譚景再次見到……是在一次應邀偶然的串班上。

部分電影會在相同的影視城拍攝,所以隔壁便借著這個便利合著手延請他去客串一個過場角色。

當時他剛結束片子高氵朝場景的拍攝,整個人都在高度集中的神經放鬆下來,心情尚可地回應了。

他走進露天片場的時候,天光尚且明亮。

似乎是一個古裝曆史劇。譚景回憶。

然後他看到熙攘繁忙的片場內幾個半大男孩穿著小兵卒的衣服在打鬧追趕,右邊那個被左邊那個撲到地上。

地上貼著幕景布,所以被撲在地上的少年看起來並不大疼,而左邊的男孩子似乎也不真是要與他打架——反而隻像是喜歡這樣居高臨下地壓著他鬧,手偶爾摸碰下少年的臉。

少年似乎隱約感覺到了注視,側過頭來,看到他,那雙墨色的瞳一亮。

他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鬆開,從地麵上側撐著起身來。

說不上來那一瞬間的景象——……仿佛是塵灰中忽地開出的花萼。

高大男人這才發現整個熙熙攘攘喧雜的劇組中此刻還有很多道目光往那方向看。

連坐在場地邊的導演也微微眯著眼,視線不明。

察覺的時候,少年已經一路向他跑過來了。

停在他身前時,露出了歡欣又羞澀的表情。

“譚神,我一直都很……”

少年實在生得很好,小兵卒的衣服穿在身上,甚至頰側或許因為剛剛拍戲沾著一小抹塵土。

可無論是什麼樣的神態,都牽引著視線。

他明白為什麼旁的導演是那樣的眼神,想必這個少年若是願意服軟,甚至接受一點暗地裏的規則,他必定能拿到好上幾倍的角色,也不需要是這樣在地上摸爬滾打,臉都不會露的小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