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色是典型的西方人白皮,比黃金還要耀眼幾分的金色微卷發隨意披著。他的身材瘦削高挑,身上穿著比血深的紅絲絨外套和黑色長靴。右手握著紅寶石權杖,微微彎腰行了個禮,衝幾人露出微笑,“感謝各位的到來,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入座吧。”

幾名侍從從一側魚貫而入,手中端著晚餐。

玩家小隊的成員們此刻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倒也沒跟繆爾斯公爵客氣,紛紛尋了位置坐下。

但說著入座,繆爾斯公爵卻隨著管家離開了。十分鍾後,管家回到餐廳,麵無表情的對幾人道:“很抱歉,公爵身體不適,無法陪客人們用餐。但公爵同樣希望幾位客人用餐愉快。”

管家說完話就走了,王汪切了一大塊牛排,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這管家真是每時每刻都板著個死人臉,我看著難受死——嘔。”

他猛地摳住嗓子低頭,嘴裏吐出來一截指甲蓋大小的骨頭。

王汪:“這牛排是不是不大正宗啊,怎麼裏麵還有骨頭?”

阮白從自己的小背包裏掏出一塊餅幹,幹吧幹吧嚼了幾下,語氣平靜:“可能是沒剃幹淨吧。”

這理由倒也能勉強接受,王汪又低頭準備切牛排。

忽的,刀尖抵著牛肉一頓。

阮白看他,“怎麼了?”

王汪搖了搖頭,“沒事,肩膀有點癢。不過你為什麼不吃啊?這牛排雖然沒剃幹淨,但味道還是相當可以的。”

阮白看了眼那牛排,搖搖頭,“我吃素。”

“那太可惜了,你看,肉多好吃啊。”

他說著切了老大一塊塞進嘴裏,緊接著手指瞧瞧一指其餘人。阮白抬眸看去,不管是刀疤還是沉默的少年沈瓊,都低頭用著餐。

一口一口,像極了餓壞了的野獸。

阮白的目光閃了閃,下一秒一陣陰風吹來,風一過,整個餐廳內的火光倏然熄滅,一群人突然落入黑暗。

滴答,滴答,水聲跌落,阮白的手背上一涼

他猛地抬眸,細長的手指往肩膀上一拽。

哐當。

重物被輕易拽住摔在長桌上,餐盤聽令哐啷地響起,伴隨著一陣哎呦哎呦的哀嚎。

阮白麵無表情地摸黑從隨行包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手電筒,手電筒不大,燈光卻極為亮眼。伴隨著‘噠’一道開關,一大束明白光線直直射到桌麵上,隨即擴散。

身材矮小,穿著破舊黑色衣服的男人捂著肩膀在桌上打滾,每滾一下,都會壓到一盤菜。

餐桌前的眾人盯著那些食物,逐漸窒息。

“你想幹什麼?”阮白垂著眼眸,膚色蒼白的臉上薄唇抿起,一雙漆黑如深淵的眼眸直直盯著董海,對方的目光不經意與阮白一觸,像是陡然跌入深邃冰冷空不見底的海底,整個人僵硬,不敢多動半分。

陰風吹過,將董海僵硬的肢體吹得像冰棍,他的手裏還拽著一把匕首。被這麼多人盯著,他也不敢多動,隻能眼神閃躲小聲解釋:“不幹什麼,我就想試探試探你而已。”

董海看上去畏畏縮縮,實際上卻格外小心謹慎。但同時,他也是最等不及的那一個。

阮白看著那鋒利的刀尖,一改之前的表情,嘴邊含著笑,眉眼清潤看上去非常溫柔,但董海依舊能感覺到那雙眼裏沒什麼溫度,他聽到青年用很輕的嗓音問他:“那你試探出來了嗎?”

董海眼角一跳。

試探出來了。

是個不好惹的。

董海的話到嗓子口也沒敢說出來,就怕說得不是阮白想聽的回答,到時候遭罪的還是自己。他訕訕地挪開眼神,匆忙從桌子上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