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的一人一貓顯然不這麼認為。

“我很喜歡這張照片。”阮佳輕聲道,“雖然哥哥還是以前的樣子,但我還是很喜歡。”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很不一樣嗎?”

“當然。”

阮佳篤定道。

多得話,阮佳似乎也沒有多說的想法。她坐在阮白的身前,讓青年給自己紮頭發。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阮佳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享受過了。當初阮白給她紮頭發時的畫麵輕易就能在眼前重現,那時候的青年雖然答應了她的請求,但紮頭發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精密的機器,每次撩起的發絲仿佛都是固定的。

現在不同了。

她聽著阮白用溫和的嗓音問她有沒有扯到頭發,會不會疼,眼睛有些酸澀。

腦袋低垂著,她咬著唇,很快回答:“不疼的。”

其實對於阮白而言,給一個女孩子紮頭發這個事情他並不熟悉。他活到二十多歲,記憶中都很少和小女孩相處,更不用說給她們紮頭發了。可同樣很奇妙的,當手指觸碰到那柔軟細滑的發絲時,他的手指好像有自我意識似的。等他反應過來,兩個小丸子已經紮成功了。

阮白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發下手臂後垂眸站在原地。

他輕聲問道:“可以告訴我,之前的事情嗎?”

阮佳偏了偏頭。

阮白又道:“我可以跟你許願,願望是記起那些曾經。”

話音一落,阮佳的小臉頓時白了。她想要握住阮白的手,然而阮白卻離她越來越遠。等再次恢複意識,阮白站在了一個碩大的碗模樣的池子麵前,而旁邊的小木牌上清楚寫著:許願池。

顧紅玉的丈夫利用許願池換了幾千萬。

許願池,可以幫人實現願望,但需要付出代價。

不,不對。

那是以前的許願池。

現在的許願池,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像藍泉一樣實現永生。

阮白沉默地望著池子裏翻滾湧動的水流,重複了那句話:“我想知道以前的生活。”

吧嗒。

一滴水落在了阮白的臉上。

緊接著阮白便注意到池子裏的水流開始反向湧動。在阮佳匆匆趕來的時候,水池裏的水忽然上湧,徹底將阮白包裹,令他直直墜入了黑暗之中。

“川川,我想許個願。”阮佳抱著小黑貓坐在許願池旁,望著許願池內的水流,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這真神奇。

以前隻有別人來找她許願,如今她卻想要自己願望成真。

她將小黑貓舉起,兩雙同樣漂亮的眼睛對視著,半晌她露出笑容,“我們許個願好不好?”

當天晚上,阮佳獨自一人來到了許願池前。

她的目光轉向遠處的房子,仿佛看了很久很久,才轉回來,低聲道:“我想讓哥哥成為一個普通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人。”

人世界的欲望、貪婪、所有黑暗的一片幻化成了她和宴川。

剩下的那一麵成了阮白。

然後,她和宴川向往陽光,觸摸明媚和希望。

於是,他們黏在了阮白的身上,可恥的希望三人之間如同的普通家庭一般,該有的欲望便有,該有的希望也有。阮白可以和他們坐在一起,嫌棄或嘲諷那些拋妻棄子的人渣。他們也可以給年輕的情侶和雙生子表露善意以及一個還算不錯的結局。

許下願望的當天,阮佳給出了很多條件,可許願池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阮佳和許願池為一體時,阮佳是做主的人。可如今阮佳從主人成了客人,便隻能等待許願池單方麵的同意。一個個的條件被丟棄,阮佳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忽然道:“用我,用我來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