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娶的人,隻有你一個,也隻能是你。”霍祁年緩了語氣,伸出手掌溫柔撫上少女的眉眼,目光溫柔專注,灼熱非常。

溫令兒聞言微頓,她看了一眼男人,跌落在男人溫柔的目光中,她心裏猛然一頓,連忙低下頭,硬著頭皮道:“你閉嘴,這種話以後莫再說了。”

“喃喃,能否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換我來追你好不好?”霍祁年單膝下跪,近乎哀求的語氣,姿態卑微無比,將一顆傷痕累累的心捧到少女跟前,如同她以前對自己那般。

溫令兒看著曾經昂著頭顱的驕傲的男子,如今甘願跪伏在自己麵前,她隻覺得一陣恍惚,猛然間突然想起一年前被男人救出來時,也是這般仰望著他。

少女沉默不語,任由男人跪著,霍祁年鳳目幽深,眼底情意翻湧,他看似平靜,實則整顆心都懸在了針尖之上。

有風吹過,吹的枝葉發出一陣陣如潮水湧來的聲響,將兩人的呼吸聲裹在其中,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天地幾乎遺忘了兩人一般,溫令兒終於開了口。

“將軍自重,我已同別家公子定了親。”

第97章 臣甘願奉陪

猶如當初他冷著臉對她說出那句話時,霍祁年終於感同身受她當時的痛楚,他此時此刻明白當初他說出那句話時,無異於是親手拿著鋒利的刀去剜她的心。

這一切,皆是他自作自受罷了,錐心之痛好似潮水洶湧,瞬間將他砸得暈頭轉向,他緊握著少女細腰,好似再次掉入了孩提時曾將他囚困的那個漩渦之中。

溫令兒靜靜看著男人,她終於讓他體會到了自己當初的痛苦,可心裏並無喜悅之意,她隻覺得累極了,同霍祁年周旋,原本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兩個人如今說開會更好。

她歎了口氣,一邊從男人懷裏掙脫,一邊淡淡說道:“霍祁年,我們放過彼此吧,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當初是你親手將我推開的,我為了你差點丟了命,如今你又想做什麼呢?”

“當初是我不知自己心意,我愛你啊喃喃,從見到你的第一麵起,就知道這一世深陷其中。”霍祁年自溫令兒失蹤那次事件之後,便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若說他對溫令兒充滿怨念,不如說他活下去是為了她。

這個世間,從未有人會朝他露出那般真誠又充滿期待的笑,明明他是為了報複而去接近她,誰知將整顆心都賠上了。

溫令兒聽了隻覺得可笑,他傷她徹底,如今又說喜歡了?她冷笑道:“你的喜歡我真承受不起,若是喜歡,為何對我次次冷漠相待?為何會同程珠玲定親?為何會將我兄長逼入絕境!你讓我覺得虛偽至極。”

少女看向他時,眼底皆是嘲諷之意,他知道這是他活該承受,他並不擔心,他害怕的是溫令兒真的離他而去。

“喃喃,因為我不知如何麵對仇人的女兒,明明愛,卻不敢觸及,唯恐傷了你,唯恐我母親對你出手,不曾想最後還是傷了你。

至於程家,我從未在意過其他女子,當初定親,也是因為娃娃親,我想不過名義夫妻,成婚之後,我就能名正言順得到你,我……”

霍祁年話還未說完,便被溫令兒甩了一巴掌,聲音極為突兀,他被這巴掌扇的微微側頭,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他有些錯愕,卻是慶幸。

“你瘋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毀了她,更會毀了我,你憑什麼為了自己來犧牲兩個女子的人生!”溫令兒如今得知霍祁年的種種謀劃,隻覺得惡心至極,即便他一直喜歡自己,她也覺得這份喜歡恐怖無比。

“喃喃,那我該如何?你教教我,如何愛一人,我翻閱了古籍,問了浪跡情場老手,他們說法不一,卻又說順心而為。”霍祁年看向少女,目光充滿疑惑和迷茫,好似迷路羔羊,站在十字岔口,就算有路,也不知怎麼走。

他家庭可謂是四分五裂,他的母親壓根沒教會什麼是愛,如何愛一個人,他隻知道,對於中意之物,想到得到,必須不擇手段,對於中意之人,亦是如此。

溫令兒頭一次見男人露出如此神態,他原本薄涼的鳳目,此刻竟然覆了一層水汽,眼眶微微紅了幾分,宛若一個男孩,因粗心大意丟了心愛之物,又怕受到責罰,迷茫無措。

“你……你這是哭了麼?”溫令兒驚了好一會兒,突然不知說什麼,便隨意扯了一句話問道。

霍祁年聞聲,微微一頓,伸手撫上眼睛,眼角不知何時溼潤,他記得上一次哭時,是為了那隻死去的貓兒。

“喃喃,我可以哭嗎?”霍祁年定定看著少女,小心翼翼問道,話音剛落,不待少女應答,便將頭埋在少女溫暖的頸間。

熟悉的少女香味撲麵而來,將他周身寒驅逐,這是他渴望的心安,他如今就呆在最安全的地方,不怕背後有人捅他一刀,就算是溫令兒會殺他,他也甘之如飴,死在所愛之人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溫令兒微微一愣,她正要推開他,誰知剛碰到男人的手臂,便聽到男人低沉的哽咽聲,極為隱忍,卻又悲傷無比,好似山林中形單影隻又受了重傷的猛獸,隻能獨自舔舐傷口,她能感受到頸間觸及的溫熱感,那是淚水,他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