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歎了口氣,即便是真的厭惡他,可不知為何她卻無法狠心將男人一把推開,明明對他恨之入骨,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為何如今卻覺得莫名心酸呢?
秋日的風呼嘯而過,將滿樹的桂花香驚落在黃昏的餘暉中,兩人身上覆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少女發間綴著稀碎的桂花,兩人站在花團錦簇的桂花中,被排山倒海的香氣淹沒,整個天地突然變得極為寬闊,隻剩兩人立於此處。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止住哭聲,溫令兒動了動肩膀,隻覺得頸肩酸痛,此時就算是想推開他,手中也沒了力氣,她無奈道:“你若是繼續哭下去,我的手該廢了,你這是在求原諒還是謀害我呢?”
少女嗓音脆生生的,又帶著獨有的嬌軟意味,比桂花糖還甜上數倍,他微微抬頭,對上少女的目光,嗓音嘶啞道:“喃喃,對不起。”
男人哭過,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許鼻音,原本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麵修羅,如今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看著自己,博取同情。
“好,我知道了,你若沒有其他事,就回去吧。”溫令兒就算是想發脾氣,如今也被男人的哭聲磨沒了,她若是繼續同他糾纏,指不定又被他騙了去。
少女的語氣不似方才那般冷漠,他有些驚詫,原來哭也是能解決問題的,の
溫令兒對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情弄的有些不自在,她尷尬地移開目光,“你該離開了,若是繼續待在此處,被當做刺客我可不會救你。”
“喃喃,我今日來,一是為了見你,二是為了告訴你,你父親平安無事,隻不過他……總之,他一切平安,你無需聽林紹學瞎扯。”霍祁年欲言又止,他心疼她小小年紀要應對那些城府極深之人,然而又怕自己言多必失,讓她生了擔憂之意。
溫令兒敏銳察覺到男人話中的深意,她連忙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父親的下落?他怎麼了?為何你們都這樣,明明可以說清楚的事,為何偏偏敷衍我?”
她今日本就難過,先是父親失蹤,後又是纖雲被劫,如今林紹學也受了傷,這一切事情為何爭相都來了?
霍祁年看著少女難過的目光,他無比心疼,想起那個女子的囑托,鳳目幽深,到底是沉聲道:“你父親如今昏迷不醒,為了救甄察撞到頭,傷勢嚴重,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出事。甄察的確受人脅迫,然並非我,我看不上那種軟骨頭,脅迫他的人我並不知,我隻知林紹學和主導此事之人有牽扯。”
寥寥幾語,溫令兒便將今日之事聯係起來,她沒想到霍祁年會親自來同她說這些,她如今並不想理會其他,她隻想去見父親。
“我能去看他麼?為何父親不能回來?若是父回來,這一切困境就能解決。”溫令兒有些著急,不自禁便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袖間,姿態透著依賴之意。
少女黛眉緊蹙,眼底皆是迫切和擔憂,她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撫上少女的眉心,溫柔安慰道:“喃喃,事情沒有表麵那般看著簡單,此次牽扯的人除了朝廷官員,還有皇子,目的雖是為了從你父親手中奪走印章,實則是別有目的。”
“那你插手此事,又是因為什麼,你既然知道我父親的下落,為何這般遮掩?”
他原不打算插手,可那些人盯上了溫令兒,林紹學更是打算借著此事威逼利誘讓少女嫁給他,他並不喜歡溫令兒,他是為了權力身份,若明德王死了,他如願娶了少女,身後就有龐大的支撐,溫瑾楓壓根翻不了什麼水花。
而林欠虐借著明德王府郡馬的這個身份,林紹學在京都必定如魚得水,甚至於謀求更大的利益,到時候溫令兒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然而重要的不是這些,他關心的是林紹學並不愛她,到時候若負了她,她必然會傷心,他已經傷了她一次,不能再讓其他男人奪走她。
“喃喃,無論你是否相信,我介入此事是為你,為何不帶你去見明德王,是有那個人的授意,那個人是誰,等時機成熟,一切自然水落石出。”霍祁年以後要如願娶溫令兒,大半部分的決定權還是在那個人手中,而且他也不願溫令兒勞心傷神,這些事原本就不該讓她一個人承擔。
“我為何信你?你如今並無證據證明我父親的下落,你如今說的好聽,然而我卻不敢信你。”溫令兒今日經曆了太多事,她聽看著男人篤定的模樣,猶如當初毅然決然將他自己救出來那般,她害怕他故技重施。
霍祁年早就料到的,溫令兒如今寧願相信一個從半道上撿回去的人,也不會相信他,他心裏猛然一痛,卻不得不受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溫令兒。
溫令兒凝神一看,霍祁年手中的荷包,樣式熟悉,她取過細細一看,正是自己親手縫製的,同溫瑾楓身上佩戴的荷包是一對的,她打開荷包,裏頭放著一枚平安符,是自己去廟裏求來的,如此一看,霍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