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車的內侍道:“去養心殿!”
內侍馬上轉了方向。
盈月跟在車旁, 小碎步跑前,一邊道:“殿下還沒用午膳, 不如用了午膳再去養心殿!”
李丹青按著心口, 想了一下道:“我先去瞧瞧父皇。”
“盈月,你去一趟棠梨宮, 跟麗妃娘娘說,午後我會去拜候她。”
盈月應一聲去了。
李丹青又催內侍道:“走快點!”
說著放下簾子。
一時猶覺眉心亂跳,便又伸手去按住,心頭有不妙的感覺。
小軸車還沒到養心殿前, 便被郭公公帶著數名侍衛攔住了。
郭公公道:“陛下正和大臣商議要事,殿下稍遲再來罷。”
李丹青看了看, 很是奇怪,這兒離養心殿還有好大一截距離,郭公公怎麼就急慌慌來攔人了?
她冷冷道:“郭公公,齊子蟄不是剛進殿了麼?他進得,我進不得?”
郭公公一臉為難,“陛下叮囑過了,隻見武安侯府的人,不見其它人。”
李丹青眉頭又是一跳,當下趨前一步,“郭公公,你讓開!若父皇待會兒責難,一切由本公主擔責!”
郭公公不肯退後,硬著頭皮道:“殿下還是請回罷!”
他話音一落,不由自主轉頭看向養心殿。
遠遠的,傳來兵器交接聲和喝斥聲,其中還雜著齊子蟄一聲虎吼。
李丹青大驚,張口正要大喊,郭公公先她一步喝道:“殿下勿慌,是陛下讓數名侍衛在禦前比試,已叮囑我們不必近前。”
李丹青定定神,問道:“為何突然在禦前比試?”
郭公公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李丹青轉向身邊,朝孫公公瞧一眼,突然喝斥道:“郭公公欺辱本公主,膽大包天,孫公公,擒下他!”
孫公公本是太後身邊得力的公公,自從跟了李丹青之後,一直想表現一番,現下聽得讓他擒下禦前郭公公,也不猶豫,一下按住郭公公肩膀,反剪了他雙手。
幾位侍衛知曉李丹青是得寵的公主,當下也不敢阻止。
李丹青一個側身,從郭公公身邊鑽過去,朝養心殿方向跑。 郭公公在孫公公手底下掙紮,一邊大喊道:“殿下,不可去,不可去啊!”
他又喊孫公公,“快去攔住殿下!”
孫公公道:“郭公公,陛下何等寵愛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聽吩咐跑進殿,隻要撒撒嬌就沒事了。你我若硬要攔她,過後卻要吃掛落。”
郭公公還待再說,抬頭見李丹青已然推開殿門,奔進養心殿內,一時歎了口氣,閉了嘴。
今日晉王突然帶著兩位和尚求見陛下,侍衛把和尚拖出來砍了,之後陛下召侍衛進殿,又召武安侯父子,其中……
隻怕要變天啊!
公主這會子跑進殿,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這邊有聲響,很快有侍衛過來了。
孫公公忙放開郭公公。
郭公公朝侍衛道:“陛下有旨,午時前不得近養心殿。”
侍衛聽聞,在周近巡看一遍,便退開了。
李丹青推開養心殿的門,進得殿內,一眼看去,不由自主就發出一聲尖叫。
滿地全是血。
武安侯並齊子涵和齊子思倒在血泊中。
高長山並幾名侍衛也倒在血泊中。
其中兩個侍衛斷了手足,斷手和斷足被甩在另一邊。
皇帝趴在案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生是死。
另有兩人倒在禦前左側。
一個是石公公,一個是麗妃。
案前不遠處,齊子蟄正舉著一柄劍,架在晉王脖子上,赤紅著眼眶,低吼質問道:“殿下為何要殺我們父子?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