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脖頸已滲出血來,驚恐之下喊道:“子蟄,不是本王要殺你們父子,是陛下要殺你們父子。你先放下劍!”
齊子蟄壓著劍,聽得殿門響,抬頭看過去,見是李丹青,便喝道:“不許喊人,敢喊人,我把晉王殺了,再把陛下也殺了。”
李丹青聽得此話,知道皇帝還沒死,當即吞回呼救聲,踉蹌奔至禦案前,伸手去推皇帝,大喊道:“父皇,父皇!”
皇帝動了動,睜開眼睛,一把捉住李丹青的手,沙著嗓音道:“樂陽……”
李丹青未及說話,便聽得晉王喊道:“不……”
接著,有星星點點粘腥之物噴濺而來,是晉王的血。
齊子蟄手中用力,一劍割了晉王的脖子,將他一拋,拋在地上,再舉著劍朝案前走過來。
李丹青瞬間張開手臂,攔在皇帝跟前,喝道:“齊子蟄,你想弑君謀反麼?”
齊子蟄狂笑一聲,劍尖抵到李丹青胸口,冷冷道:“我隻要一用力,就能把你們釘在一起,成全你們父女之情。”
皇帝喘著氣道:“樂陽,退開!”
李丹青見齊子蟄殺紅了眼,知道硬攔在皇帝跟前,他可能真的一怒之下,會將她刺個透心。
她緩緩移開身子,站到皇帝身邊。
齊子蟄的劍抵到皇帝胸口,怒喝道:“臣敢問陛下,我們父子忠心耿耿,為何要殺我們?”
皇帝掙紮著坐直,喘著氣朝齊子蟄道:“武安侯早有不臣之心,你二哥去年出京,實則是私造兵器去了。”
齊子蟄一怔,父親告訴他,怕皇帝要削他權柄,因先派二哥出京安排後路,若事情不對,便舉家逃離京城……
他脫口道:“父親一向忠心耿耿,若不是陛下逼得太緊,怎會有不臣之心?”
皇帝倚在椅上,閉上眼睛,嘴角滲出血來,卻顧不上,隻道:“子蟄,朕提你為禦前行走,也曾想將榮昌許給你,此種種,是籠絡你們,可你父親另有心思……”
“他早有不臣之心!”
齊子蟄看向橫屍地下的父親並大哥二哥,臉上閃過凶狠之色,厲聲道:“我隻知道,至今日,我父兄還在效忠陛下,並未謀反。”
皇帝道:“齊子蟄,你父兄未及謀反,你卻要弑君謀反麼?”
李丹青趁機伸手,緩緩握住齊子蟄的手腕,溫聲道:“子蟄,你已經殺晉王為你父兄報仇了,放下劍罷!”
齊子蟄猛然一摔,把李丹青的手甩開,赤紅著眼道:“我今日放下劍,便能保著命,便能保著武安侯府其它人麼?”
“李丹娘,你的嘴能哄過別人,哄不了我。”
他怒喝一聲,劍尖捅進皇帝胸口半寸,俯頭道:“寫傳位詔書,若不寫,我不單弑君,還要殺了李丹青和太後。今日宮中之人,一個也別想活。”
李丹青焦灼異常,喊道:“子蟄,你別胡來,我讓父皇特旨,放你和武安侯府諸人出京好麼?”
齊子蟄“哈”一聲道:“如此,我父親和哥哥豈不是白死了?陛下不是說他們有不臣之心麼?他們死了,就由我來完成他們的心願吧。”
說著突然撤劍,一個旋身,左手反剪了李丹青雙手,右手舉劍橫在她脖頸上,朝皇帝道:“陛下,還是寫傳位詔書罷。若不然,我先殺了她。”
李丹青僵著身子沒有動,齊子蟄眼見父兄當殿慘死,這會情緒極度不穩,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皇帝抬頭,啞聲道:“放開樂陽,讓她過來鋪紙磨墨。”
齊子蟄撤劍,推李丹青道:“去!”
李丹青忙到案前鋪紙磨墨,一邊急得不行,父皇瞧起來很不好,若再不傳禦醫,隻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