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謝夫人去母親墓前發反誓解了誓言之事, 果然傳到李丹青耳中。
李丹青聽聞,隻一笑, 也不置評。
盈月心癢癢,一邊給李丹青更衣,一邊問道:“殿下就不好奇麼?謝夫人先前死也不肯去發反誓解了誓言,現下突然去解誓, 到底是為著什麼?”
李丹青伸手讓盈月給她係腰帶,笑吟吟道:“她不想讓子蟄去打仗, 認為隻有本宮才能勸服子蟄,便打算進宮來求本宮。求之前,先去解了誓言,表示她已臣服於本宮,不敢跟本宮對抗。”
盈月一聽也笑了,“哎呀,打得一手好算盤。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在苦苦等她解誓呢,真往自己臉上貼金。”
正說著,孫公公進來稟報,說謝夫人求見。
李丹青“嗯”一聲,也不說傳見,也不說不傳見,隻端杯喝茶。
孫公公見狀,知道這是要晾著謝夫人一陣子,便喊小太監出去告訴謝夫人,說公主殿下正忙著,請她稍候。
因李丹青早晚要往養心殿議政,接見大臣,鄭太後怕她太累,幾個月前便讓她從景陽宮中搬出來,住進離養心殿較近的永和宮。
現下永和宮大太監便以孫公公為首了。
孫公公之前跟著李丹青進進出出時,每回見到齊子蟄,總是膽戰心驚。
監國將軍安歇在養心殿,掌著兵權,宮中全是他的耳目,他若想對殿下不敬,誰也阻止不了。
到得那時,殿下`身邊服侍的人,隻怕凶多吉少。
戰戰兢兢幾個月後,孫公公發現自己多慮了。 殿下多智,總有法子令將軍服服貼貼。
將軍在殿上殺伐果斷,群臣見了兩股戰戰,但他在殿下麵前,卻是另一副模樣。
且自從殿下往六部走了一趟之後,六部侍郎再見著殿下,比之前恭敬了許多,不敢稍有不敬。
六部侍郎態度擺在那兒,其它諸臣子,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們在殿下`身邊服侍的,漸漸膽壯,再不怕監國將軍了。
再說將軍之母親,之前每回進宮,仗著將軍之勢,眼高於頂,在宮中橫行,見著殿下時,甚至也不行禮。
今日卻不知為何,竟來求見殿下。
是該晾晾她,叫她知道誰才是宮中主人。 謝夫人在永和宮大門外候了半個多時辰,還不見內侍來傳召,臉上不由現出焦急之色。
謝娘子侍立在側,見得謝夫人神色,忙低聲道:“老夫人且得按下性子,勿使前功盡棄。”
謝夫人深吸一口氣,點頭道:“為了子蟄,隻能低頭了。”
又候片刻,方有內侍慢悠悠出來,請謝夫人進殿。
謝夫人讓謝娘子候在外間,自己隨內侍進殿。
她進了大廳,見李丹青坐在正中間交背椅上,忙過去躬身行禮道:“臣婦給殿下請安!”
李丹青也不喊她起,隻問道:“老夫人突然求見,有何要事?”
謝夫人隻好跪下去道:“殿下,臣婦從前若有不是之處,請殿下看在子蟄的份上,寬恕臣婦!”說著叩頭。
李丹青一瞧,忙喊盈月道:“快去扶老夫人起來!”
待盈月上前扶起謝夫人,李丹青又道:“賜座!”
謝夫人見李丹青態度稍緩,暗暗鬆口氣。
她斟酌言詞道:“殿下,臣婦前來求見,是有一事相求。”
李丹青頷首道:“老夫人請說!”
謝夫人道:“子蟄言道要領兵去打突厥,臣婦怎麼勸說都阻止不了他的念頭。可侯府現隻有他一個男丁,若他有閃失,侯府就無後了啊。”
她說著,又站起來跪下,“求殿下勸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