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的魚尾裙擺隨著她的轉身蕩漾起來,不顧身後的女人咬牙切齒,林落煙朝大廳走去。
追逐名利倒也沒什麼錯,隻不過,他們眼拙,挑錯了柿子。
外公被進場的人一一道賀,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鬱悶。
林落煙帶著禮物過去,輕聲喊了外公,故意調笑道:“小老頭過生日怎麼不開心呀?”
前一秒還杵著檀木拐杖、癟著嘴的老人,在看到她的這一秒立馬眉開眼笑,變得慈眉善目。
“本來是有點不開心,但現在看到圓圓就開心了。”他拍拍林落煙的手,“外公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林落煙張口就來:“外公的生日,就算是考試我也得回來。”
“誒呀。”外公聽不得這些,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不行,學業更重要。”
說著,又來回看了看林落煙,“我們圓圓穿紅色真好看。”
林落煙笑道:“是外公眼光好。”
她不愛穿紅色,張揚過頭了,很少有紅色係的服飾。今天這身禮服,是外公挑的,她下午回老宅進臥室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身禮服。
人差不多到齊了,舅舅那邊推進著宴會流程。
林叔走過來,問林落煙:“大小姐,您坐朋友那桌,還是?”
林叔是外公身邊的人,跟了外公很多年,不隻是心腹,更是家人。林落煙很喜歡他,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真心對她好的人之一。
她莞爾:“跟我朋友坐。”
這桌就三個人,桌上兩個都是林落煙推心置腹的好友。齊霏和屈煬,原本還有一個,現在在國外讀書,暫時回不來。
比起旁邊的觥籌交錯,他們這邊完全是熟人局,差一個就能現場搓麻將。
“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林落煙剛坐下,齊霏就湊到她耳邊低語。
屈煬聞言也湊了過來,一臉八卦。
林落煙揀起一顆草莓,搖頭。
齊霏:“季淮頌。”
與此同時,林落煙咬了一口草莓,被酸得眨了下眼睛,扔掉手裏的草莓,疊了張紙巾吐掉嘴裏那一小塊兒:“誰挑的草莓啊,酸死了。”
紙巾壓在唇邊,她眉間輕蹙,看向齊霏,“你剛說誰?”
屈煬搶著重複:“季淮頌。”
他不解,“淮哥怎麼了?”
他和季淮頌是認識的,關係還不錯,偶爾一起打打球,季淮頌還老去他家酒吧。
所以季淮頌那些在酒吧裏的放浪形骸,他是見過的。
林落煙和齊霏對視一眼,沒吱聲。
屈煬急了:“不是,你倆還背著我有小秘密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沒有。”
作為慶嶺市交際花,屈煬宛如一個八卦樞紐站,他和任何圈子都有交集,也總能完美的融入在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圈子裏。
不能讓他知道的太多。
屈煬顯然不信:“果然,你們慶大的,看不上我這個野雞大學的。早知道我當初往死了學,非得考他個慶大,跟你倆做校友。”
齊霏隨口接了句:“你學死了也考不上。”
雖然是客觀事實,但是……
“姐!”屈煬頓感挫敗,欲哭無淚,“我不是你的對方辯友,你對我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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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如同鬧劇一般的壽宴持續到晚上十點還沒有結束。
聽齊霏說看到了季淮頌,林落煙有留意。
西南角第二桌,始終有一個空位,椅子上搭著一件裁剪精致的西裝外套。不是簡單的黑色西裝,左胸處有一塊巴掌大的非遺蜀繡。
季氏就他一個人能來,但他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