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和舅舅主導的重頭戲即將來臨,林落煙見那兩人去拿話筒,心頭忽而湧上一股煩躁。
在場十來家,都是慶嶺有頭有臉的人物,把她掛出來跟商品上架似的,等著讓人看笑話?
突然想咬一咬草莓味爆珠煙的煙尾。
她沒有煙癮,但極少時候煩的不行,或者壓力太大,會想咬一咬,聽聽爆珠聲音。
念及此,林落煙找屈煬借了打火機,趕在他們上場之前,溜了出去。
夜黑風高,矗立在碩大花園叢林的宅子富麗堂皇,宛如童話故事裏的城堡。\思\兔\在\線\閱\讀\
林落煙從臥室抽屜裏找到那半盒草莓煙。
沒受潮,沒過期,能抽。
屋子裏不好散煙味,她捏著煙盒,繞到遠離宴會現場的後院。烏木長廊頂上長滿了藤蔓,幾朵她不太清楚名字花盛開著。
倚在柱子上,林落煙蹭開粉色煙盒,屈指抽出一根。煙卷通體純白,尾部印著漂亮的印花。
煙尾壓過唇瓣,被她叼著,嚐試用Zippo點煙。
大多時候住在學校和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林落煙的東西基本不在老宅。
習慣了小巧漂亮、圖案精美,對她而言更為方便的電子點煙器,她並不擅長用Zippo。
風吹過來,第三次沒有將Zippo打燃,林落煙蹙眉“嘖”了一聲。
想起屈煬給她的時候,問她會用嗎,她還扔下一句難不倒她。
難倒她了。
更煩了。
斂了斂神,林落煙讓自己平心靜氣,叼著草莓煙,垂眸看著手裏的打火機。
正要嚐試第四次,長廊另一端有人走過來。
她頓了下,循聲看過去。
季淮頌頎長的身材出現在光影之間,雙手插在褲兜裏。
V領襯衫,垂感西褲,搭了一雙黑白色的潮牌板鞋。
掛在脖頸的項鏈吊墜隱沒在領口,襯衫袖口挽了兩圈,渾身散發著一股散漫勁兒,仿佛他不是來參加壽宴,而是去酒吧玩兒的。
林落煙不自覺地想起宴會廳那個空位,椅子上搭著的那件西裝外套。
想象的出來,穿他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季淮頌停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斜靠在那根柱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還抽煙啊?”
林落煙:“不行嗎?”
本來就煩,還來管她抽不抽煙。
那股倔勁兒上來了,她再次用Zippo點煙,偏偏這玩意兒跟她作對似的,不聽話。
季淮頌凝眸看著她,她不開心的表情寫在臉上,眉眼間嬌俏又漂亮。直起身子走到她麵前,板鞋的鞋尖幾乎抵著她的高跟鞋。
他伸手,拿走她手裏的打火機。
林落煙怔了下,抬眼。頭頂藤蔓遮蓋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木質香調瞬間將她包裹。
季淮頌站在她身前,左手插兜,右手握著Zippo,對著她叼著的草莓煙點火。
金屬碰撞發出清脆一聲,漂亮的火苗竄出來,煙卷被點燃。
嫋嫋煙霧向上飄,清淡的煙味和微甜的草莓味一同散開。
像有一個巨大的草莓球體炸開,香甜的味道朝四麵八方飛濺,伴隨著粉色的煙霧,和一些類似漿果的粘稠液體。
“當然行。”
季淮頌收手,火苗被蓋住。他眉眼含笑,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眼皮微掀,盯著她。
與繚繞煙霧相稱的嗓音放緩,碾過被風吹落的花。
“大小姐做什麼都行。”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林落煙無意識地咬了下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