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處理的,與她無關。
一開始,旁係的兩個怎麼也不願意跟著季筠柔去麵見溫老太太,還是溫鏡姝到了她們跟前把人守住了。
然後小姑娘對著那碎成一堆的鐲子,好一番添油加醋,說那是如何如何的重要和貴重,又說了奶奶對自己嫂子的重視,隨即抓住了堂哥的手就往裏廳走。
溫鏡謙自是不願意,與溫鏡姝在洗手間外好一番折騰。
最終,他們的鬧騰吸引了裏廳幾位的注意,於是一夥人都被管家請進去了。
裏廳的氣氛很是微妙,像是劍拔弩張後的突然鬆緩,一夥人都麵色嚴肅地看著幾個年輕小輩進來。
季筠柔下意識地望向主座上的兩位。
一位是身著藏藍色旗袍的嚴肅老太太,一位是穿著深灰色西裝的麵色冷硬的年輕男人。
溫硯白看到季筠柔進來,麵色鬆緩了些,對她伸手:“柔兒,過來。”
季筠柔朝他走去。
但眼看著快到了,她卻徑直去了老太太身後站定。
這不免讓剛剛還在為她而對峙的祖孫倆都愣了下。
這時,溫鏡姝及時上報在花園長廊處聽到的,關於溫鏡予和溫鏡謙嘴碎溫硯白身世的話,還有因為溫鏡謙推人,導致“孫媳婦憑證鐲”損壞。
溫鏡謙其實一開始也在暗忖,自己說的那些話會不會是被那姑嫂兩個聽到了。
此時聽溫鏡姝這樣報告,便連忙辯解自己沒有說過這些,對鐲子的損壞也是無意。
溫老太太輕掀茶蓋,凝著細眉看向那堆被呈上來的碎玉,平靜的雙目在三秒後沉澱出一絲怒意。
她將黑釉茶盞放到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嚴肅的聲音在裏廳繚繞:“好好的玉就這麼被糟蹋了。”
一句話,嚇得溫鏡謙連忙低著頭不敢看那威嚴的溫家掌權人,還有……一側那冷眼凝視著他、如同要誅殺他的溫氏掌權人。
全場隻有季筠柔的嘴角,勾著一抹勝利的笑。
看來老太太最終還是選擇了以碎玉為出發點的懲罰。
碎玉,往小了說隻是價值幾百萬的鐲子;往大了說,是她的孫媳婦受了委屈。那麼,對溫鏡謙的處罰,在家規森嚴的溫氏,是怎麼也不為過的。
老太太作為長房,對其他幾房的子孫都有教育權和處置權。
她先是痛罵了溫鏡謙的爹媽不會管教人、在新婦麵前如此失禮,簡直丟了溫家的顏麵,隨後便讓人上了家法。
溫鏡謙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連忙從外廳求進來,跪在老太太麵前請她手下留情。
溫老太太隻一句話堵住了他們的嘴:“你們大可看看我親孫硯白背上挨的家法是如何模樣,再腆著你們這老臉來求情,自己把孩子管教成這副模樣,還得讓我出手教訓。我今天不打這一遭,以後出去丟了我們溫家的臉,他們罵得還是我這老東西沒管教好孫輩!”
一聲親孫,足以表達溫硯白在溫氏的地位。
再是……溫家人基本都知道,溫老太太對溫硯白有多嚴苛。
冬天跪雪地、夏天曬烈陽。
背上挨的家法比所有孫輩加起來的還要多。
如果不是溫硯白長得確實很像溫老太太的女兒溫雪蘭,他們都以為溫硯白是老太太撿回來的野孩子。
最後,溫家二房再沒說什麼,看著自己兒子被拖出去,當著親友的麵受了一頓家法。
可謂是精氣十足地來,最後卻被人背著離開。
不過老太太還是給了顆糖,說是放權給溫鏡謙,讓他去景城的子公司裏做個總經理,好好磋磨幾年,看看什麼時候把這性子磨圓滑了,再回來。
明麵的糖,暗麵卻是流放的毒藥。
溫家二房有苦難言,隻能謝過大奶奶的安排。
至於溫鏡予,搬弄是非,也被老夫人留在山莊裏去抄族譜,抄一千遍再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