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們兩人,季筠柔都會以為那兩個字不是從溫硯白嘴裏出來的。
他的嗓音溫暖又柔和,像是在喊他的眷戀之人。
季筠柔不知道他到底在喊誰,手輕輕捏緊被子。
“……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溫硯白才關掉台燈、轉身離去。
而床上的季筠柔悄咪咪地睜開眼,把被子蒙過半張臉,偷看他的背影,目送他離開。
那天,溫硯白不經意流露的溫柔,讓季筠柔做起了有關他的美夢。
隻是,一陣激烈的爭鬥聲很快讓她從夢中驚醒過來。
昏昏沉沉裏,她聽到樓下有玻璃破碎聲和溫擇陌的痛罵聲。
發覺事態不對,季筠柔慌忙套上外套跑下樓。
結果,她看到客廳裏,溫硯白正把溫擇陌強勢地摁在茶幾上,而他手上握著玻璃碎片正致命地抵在溫擇陌的脖頸處。
溫擇陌無能狂怒:“溫硯白,你特麼有種弄死我!”
季筠柔是知道這些年溫擇陌如何欺負溫硯白的,但此刻看到溫硯白眼底的殺氣,生怕他控製不住對溫擇陌的仇恨,真的把玻璃刺進去。
到時候……溫硯白坐牢,就算出來了,墨阿姨也絕對不會放過溫硯白!
她一邊喊住手,一邊衝過去。
溫硯白一開始還死命掐著溫擇陌,看到她出現時,有些錯愕,待看到她出手製止自己的時候,眼底更是閃過一絲嘲諷。
他鬆了手,丟開碎片,站正身體。
而季筠柔連忙扶起溫擇陌,查看他身上有無傷痕。
還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就算後麵溫叔叔和墨阿姨問起來,她還可以幫忙拉偏架。
就在她暗自慶幸的時候,溫擇陌卻推開她,動作迅速地抄起一旁的紅酒瓶,朝要離開的溫硯白狠狠砸去。
玻璃在溫硯白後腦勺處碰撞、碎裂,裏麵鮮紅的液體灑了一地。
跪坐在地上的季筠柔,看著這一幕,雙眸被琉璃燈照得亮光斑駁,被嚇到的淚在此間凝聚。
她幾乎是撲過去,抱住了身形猶如高塔一樣轟然倒塌的溫硯白。
“你幹什麼!”那是季筠柔第一次朝溫擇陌近乎失控地嘶吼。
溫擇陌仍舊不解恨:“我特麼要弄死他!”說著,他雙目偏執地朝他們走來。
季筠柔連忙護住溫硯白,以自己瘦弱的身軀為他做盾牌。
“你滾開,我不想傷到你。”溫擇陌又拎起一瓶酒,放在手裏掂量著。
可是季筠柔沒動。
以前她害怕被連累,都躲開了。
但這一次她躲開的話,溫硯白會凶多吉少。
而溫擇陌看出端倪,盯著她的眸光滿是狐疑:“季筠柔,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季筠柔剛想說,就算喜歡了,又關他什麼事,卻見溫擇陌眼神忽然狠厲,麵目變得可憎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表示:“你要是敢喜歡他,我現在就弄死他。”
季筠柔神情化開冰霜,臉上是氣笑了的神情:“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是季家大小姐,他是什麼?”
“也是。”
“他不過是一個人人看不上的溫家庶長子。”說著,溫擇陌眼神又狠厲起來,他一把抓起溫硯白的衣領就要繼續揍他。
季筠柔出手製止:“溫擇陌,你冷靜點好不好?你再看不慣他,難道想要因為弄死他而被送進監獄裏嗎?”
溫擇陌聽了這話後,煩躁地丟開玻璃瓶口,雙手叉腰,片刻後,見季筠柔還抱著溫硯白的腦袋,他去拉她:“離他遠點兒,一個妓丿女生的,你不嫌他髒嗎?”
季筠柔從他那抽回了自己的手,拿一旁的毛巾給溫硯白捂傷口,神情冰冷:“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善後吧。就算你說破天是溫硯白先欺負你的,但這一次受傷的是他。別忘了,叔叔現在很看重溫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