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野性難訓這方麵,她是不怎麼相信的,可能是她把它撿回來還給它清洗傷口、換藥、時不時的跟它說話,在它能走動的時候就跟在她身後,逗它的時候搖尾巴,人吃飯的時候它就趴在她腳上,一喊吃飯就顛顛的跟她身後跑,而且好笑的是,鐵牛第一次喂它的時候還喊不動它,直到秋菊說“去吃飯去”,它才跑過去,之後過幾天鐵牛再喂它,它瞅瞅秋菊,看秋菊沒反應就跟過去。
這讓秋菊對它更是滿意的不得了,現在喚它都不帶狗了,直接喊崽兒,把鐵牛麻的不輕,但他也承認這絕對是條好狗,長的也好,養了半個多月,長高了不少,狗腿也粗壯粗壯的,這還是沒吃肉,但凡每頓喂些肉現在都有秋菊小腿高了。
鐵牛覺得狗現在這樣就非常好,性子穩重,但秋菊死活說哪有小狗崽兒是這樣的,狗崽小的時候就是要愛瘋愛鬧,愛汪汪叫,這麼安靜的性子估計是跟它媽逃亡的時候給嚇的,越想越心疼,要不是天氣冷沒給它洗澡,她都能把它抱炕上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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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全部融化了,山上的雪水沿著河流往下流,水流湍急,山穀裏的河水裏也夾雜著泥土,渾糟糟的,每次提回來的水都要先放段時間等水清了再過濾一遍才能用。
沒有事做的一天就是起床、吃飯、曬太陽去、吃飯、曬太陽、吃飯、睡覺,這天秋菊看鐵牛從山上下來,腳底沒有再沾泥巴,就打算也上山去玩玩。
鐵牛背著個背簍,裏麵裝了打火石、油鹽、餅子、水囊,秋菊跟在他身後,兩人穿過村裏往山裏去,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山洞外麵曬太陽,秋菊和鐵牛一路過去打了一路的招呼:
“秋菊,上山去啊?”
“是啊,曬太陽曬的一天到晚想睡覺,出去走走”。
“上山去轉轉精神好些,鐵牛照顧好秋菊啊。”
“好”
這幾句話反複聽反複說。
好不容易沒了人,鐵牛揉了揉腮幫子,“托你的福,我以後出門得避開人,我都感覺不會說話了。”
“得了吧,沒我跟著,看還有多少人跟你打招呼”,秋菊翻了個白眼給他,樂嗬嗬的瞅著翠綠的野草,恨不得給移回家門口種著。
“是是是,我沾你的光了,現在我可聽不到她們背後嚼我舌根了”,鐵牛麵帶複雜的說。
“你天天在外打獵的,她們還能嚼你什麼舌根?”
“我從小就長的瘦,臉還隨我奶,小孩兒們都說我像個女娃,那些大嫂大嬸們說我身板不壯,離了爹和兄長養不起婆娘和孩子”,時到今日,鐵牛提起還是有些不平,十來歲的時候為此沒少跟人打架,遇到村裏的女的離得老遠就繞道走,所以長大後,哪怕有姑娘看上他的臉,他也沒應,死活要從山下娶,為這他娘還跟他鬧了一場,罵他把血汗錢撒出去才舒坦。
“這些婦人的嘴都是這樣,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有的嚼無的也嚼,幾個人一傳當事人都聽不出來是自家的事,你有多好我知道就行,我還得謝謝她們呢,沒有當初的大嫂大嬸,或許你就從了山裏的姑娘,我可就遇不到你了,那我可虧大了”,秋菊心想之前一直覺得鐵牛跟家裏人都關係不是那麼親密,今天果然證實了,婆家人那邊這事她不插嘴,可這些嚼舌根的婦人也在裏麵參了一腳,那她可不舒服了,以後別落她手裏,否則一定多加黃連去去她們嘴裏的臭氣,秋菊恨恨的想到。
鐵牛被秋菊慶幸的口氣給逗高興了,以往梗在心底的石頭似乎也沒那麼重了。
兩人手拉手,踩在綠油油的青草上,繞過樹墩、散落的枯枝、萌發新綠的帶著枯黃荊棘刺的亂荊棘叢,彎彎曲曲的往上走,一路聽到不少雞叫,鐵牛說雞回來下蛋孵小雞了,枝頭有鳥雀跳來跳去的忙活著,有振翅起飛的,也有收翼銜泥巴樹枝回來架窩築巢的,鳥聲鳴鳴 ,鳥語花香隻差花了,可惜今天是看不到了,被封凍一冬的山林都忙著長葉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