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小人兒就左看右看的,三個月了,不再是吃睡哭輪著來了,秋菊不再上山,她抱著滿月跟他說話,逗他樂,舉著他的小手摸小毛驢,滿月還沒怎麼滴,小毛驢倒是興奮不少。

秋菊用腳給它蹭癢,“嘿,這是不是滿月長大了,你就要易主了?”

“嗷”

“嗷是什麼意思?滿月都是我生的,他都聽我的話,你更要聽,聽到沒?”

一個聲音從山洞外穿來,“怪不得你家狗這麼聽你話,原來是時常提著耳朵教啊”。

“大姐你來了”,秋菊站起來迎出去。

毛妞已經走進來了,看小毛驢蹲坐著,沒有迎接她的意思也不吭聲,這是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啊。

“我給你送點菌子過來,你喜歡吃這東西,又有孩子絆著腳,我家采的多”,毛妞把背簍放下,裏麵都快裝滿了。

“我也是剛回來,之前把滿月送娘那裏,我跟鐵牛去摘了,摘了一背簍我先回來了,他還在山裏,你家人多咋還給我送呢,我們采的夠吃”,秋菊挺不好意思,平時沒多大交集,突然的熱情就讓人有些吃不消。

“我家嘴多手也多,三個孩子恨不得住山裏,這菌子采的不少”,毛妞猶豫了一下,繼續說:“滿月從出生到現在我也沒送什麼東西,一是你能吃的少,二是貴重的我也拿不出,也就這時送點吃的,這東西不值錢,我給你們總比給別人強”。

毛妞把話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秋菊也就沒再推拒,她主要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待大姐,去年端午之後兩家也沒怎麼來往,猛一下子接受人家的東西總覺得手短。

以後兩家還是來往自然點,有了就送點,沒想起來也就算了,可能山裏的關係都是這樣,沒必要把山下的客套帶進來。

送走毛妞,秋菊就準備做飯了,瓦罐裏燉了雞湯,雞湯起鍋之前丟兩把菌子就好吃,把肉切好,菌子洗幹淨,薑蒜切好,等鐵牛回來就下鍋炒,豬油炒的冷了就泛白敗胃口。

一年到頭除了燉湯,吃的油都是豬油,秋菊想著再下山時買一小罐油回來,等滿月能吃飯了,不用豬油炒菜給他吃,豬油太膩了。

但油不便宜,又是一筆額外的支出。

鐵牛采滿一背簍才回來的,采菌子的人多,都沒有連成一片的,采著采著就走偏了,采了半天還腰酸背痛的,還是小孩眼尖身子靈活,人家也采了半天,還拖個齊胸膛子的背簍,到了中午還活蹦亂跳的。

忖的他懷疑自己是老了還是養了一個冬天身子笨了?

回到家知道大姐送了一背簍菌子,他下午也不打算去采了,說不定晴個幾天又下雨了。

鐵牛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跟秋菊是要準備去挖黃連了,今年秋菊也沒提,他還以為她忘了呢,“女大夫,還記得要挖草藥嗎?”

“今年不挖了”,女大夫吃菌子吃的都不抬頭。

“咋了?”

“有孩子走不開”。

“是我去挖,我又不是不認識黃連”,鐵牛放下筷子,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你一個兒去我不放心”,秋菊似乎早就想過這個事,接話盹兒都不打。

“可得了吧,我就是山裏長大的,有你跟著我花的心思還多些,我一個人挖的還快些”,看秋菊都沒打算聽,他奪了她的筷子,“你別擔心這,你我沒成婚之前我也是在山裏晃蕩,沒你想的那麼危險”。

看她有些動搖,他繼續說:“要不我把小毛驢也帶著,它也打獵很久了,又能放哨又能捕獵”。

秋菊想著小毛驢要是放養了,在山裏生活絕沒有問題,也就同意了。

又過了七八天,山裏的地麵都幹透了,已經有人進山巡看動物的生長情況了,鐵牛背著裝了被褥的背簍,帶著小毛驢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