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會走了就好多了”,秋菊也覺得累,但心理上已經接受了。
“會走了也不是個安穩的性子,待不住的,隻盼他趕快長大,讓他進山去禍害獵物去”,鐵牛有些嫌棄更多的是驕傲,滿月長的精神,身體又好,手長腳長的,一定是個好獵手。
秋菊沒搭理他,自己躺下讓他給自己按按,孩子沒長大之前,越是活潑當娘的越是操心,擔心他膽子大的進山了、下水了、打架了、爬高樹了、折騰蟲蟻了……
到了九月尾,山裏的女人又要羞答答的去摘月事葉子,有人招呼秋菊一起去,“家裏還有,去年摘回來的還沒用完”,其實是壓根都沒用,從滿月滿月後,一直到現在,快十個月了,她都沒來月事,才開始幾個月秋菊還擔心得不得了,擔心月事絕了不能再生娃了,悄摸摸的問了幾個嫂子,她們都是這樣,大嫂身體健壯,也是在大薑半歲後才來的月事,三嫂直接是小金橘斷奶後的兩個月才來的月事,了解後秋菊也不急了,大家都有這情況,那就是正常的。
在鐵牛娘不能幫忙帶孩子後,秋菊還擔心再懷孕,那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所有的事隻能指望鐵牛,但月事一直不來,秋菊也就沒了這個憂慮,老嬤嬤曾給她說過,來了月事才能生娃,那月事斷了就不會懷孕了,鐵牛和秋菊終於解了禁,晚上早上都能吃肉喝湯。
像往年一樣,燒炭結束後就開始飄雪花,鐵牛又匆匆忙忙的進山,收羅了幾隻凍傻的山雞,掏了幾個兔子窩,還有沒撿幹淨的雞蛋,踩著咯吱咯吱的薄雪回到家,家裏的炕已經燒起來了,鐵牛蹲廚房裏把帶回來的雞兔給收拾幹淨,和前幾天殺的雞兔都給裝缸裏放雪地裏上凍,才醃半個月的豬腿羊腿也給把鹹味泡掉,壓在缸裏一起凍成冰塊,整個冬天就能吃到新鮮的肉了。
狗不怕冷,還在雪地裏玩,等做晚飯的時候隻剩小毛驢還在家裏,狗崽子什麼時候走的也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起來,雪已經齊膝蓋深了,鐵牛去鏟雪的時候,也把狗屋的雪鏟幹淨,隻有小毛驢和三眼狗跑出來,往裏一瞅,空的。
雪下的太大,狗的腳印一會兒就沒了,也不知道其他五隻狗崽是昨晚就沒回來,還是一大早就跑了。
之後的日子隻聽得到狗叫,見不到狗影,隻有這個三眼狗在家裏陪小毛驢過冬。
不能出去,滿月被拘的鬧騰的不得了,才開始的幾天,他適應不了,一直想要出去,不出去就躺地上耍賴,腳把地上的灰彈的撲鼻子。鐵牛心疼的要去抱著哄,秋菊攔住他,把他強拽到炕上去說話,就是不看在地上撒潑的醜孩子。
“他看你在家,一不如意就躺地上耍賴,這狗脾氣不治不行,你今兒要是去抱他,以後就你一個兒哄,我不管了”,秋菊強硬的讓鐵牛選擇。
鐵牛隻好坐在炕上應和著秋菊的話,兩人說的都不是同一個事,秋菊也不在意,就靠在被子上,看鐵牛像是坐在烙鐵上一樣,動來動去,眼睛盯著外麵,還不時的瞅瞅她,以防她暴起打他兒子了。
哼。
外麵沒得聲音了,她攔住要蹦出去的男人,穿鞋出去走到小孩旁邊,滿月看他娘來了,自己坐起來伸著手要抱,秋菊把他提起來,身上的灰拍打拍打,“還躺不躺地上耍賴?嗯?”
滿月趴秋菊腿上裝聾作啞。
換來屁股挨一巴掌,“說話,還躺不躺了?要是沒躺夠,娘再把你放下去你繼續哭”。
“不……”
“記住你說的,再躺地上耍賴,我就拿框子給你扣裏麵,你睡地上,娘和爹睡炕上”。秋菊看裏麵坐不住的男人,“拿盆來,挖坨雪,再兌點熱水,給你醜兒子洗臉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