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
“可你不是想要錢權的人。”
“可我想要那份方便。”
說話的時候喉結一下一下滑動著,成熟男人的喉結,冷硬而銳利,徹底把應雲碎淚腺刺破,
“所以你理解我為啥暫時不想讓薛七燕她們有什麼舉動吧,現在真的很方便,我可以了解第一手信息,推進我想要的項目。實在不想她們去打破。你的病情我知道,肺動脈閉鎖的側支血管太複雜,動手術需要太多切口,時間可能要近二十個小時危險係數還高。但我不久前了解到利用AI、3D打印和混合現實技術可以給這些複雜的心髒病手術帶來顛覆性變化,如果可以提前利用影像導航定位血管,減少切口——”
“別說了遲燎。”應雲碎打斷他的話,耳畔嗡嗡亂響,“別說了。”
應雲碎覺得沒必要。
此刻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沒必要。
他當然能感受到遲燎的愛,卻不知這山般的愛來源於何。
因為他壓根兒沒做什麼。
他隻是在這小鬼十歲時對他說了一些勵誌鼓勵的話,廣場上掉落的傳單都能寫。就這,這人就覺得是他救了他一命,為他刻幾十尊木雕,做成百天早餐,甘願自己被火架砸傷,設計爆肝的VR禮物。
然後現在,推掉逆襲的時機去漫長地掌控一個公司,隻為了解籌備他從沒涉足過的醫學資源。
他又該怎麼匹配這份愛?
視線都是混沌,遲燎給他擦淚擦得停不下來,最後索性把紙團丟進垃圾桶,擁他進懷裏:“啊呀怎麼哭成這樣了……你是感動啦?”
應雲碎不說話。
遲燎雙臂把他捆緊,得出結論:“嘿嘿你感動了。”
小孩兒似的得意,他總是能在強硬淩厲和幼稚天真兩個模式裏迅速切換,應雲碎永遠招架不住他的這份割裂與反差,身體小幅度地顫唞著。
他的臉不自覺貼到遲燎胸口,眼淚在滑溜溜的緞麵襯衫打轉,哽咽地擠出四個字:“但太重了。”
遲燎沒聽懂:“嗯?什麼太重?”
“……你。”
遲燎以為是說抱他抱的太緊,就把手鬆了。
然而應雲碎又立馬抓著他的手,捏住他紋身的食指,把他的手臂往自己背後纏,像要反手打一個把自己裹得極緊的結。
遲燎的手緊緊貼在應雲碎後腰,流暢細窄的纖瘦弧度,跟抹一挽月牙兒似的。突然就明白了。
“哥哥你不會是說我對你的愛太重了吧?”
雲碎哥沒有出聲。隻臉黏住似的拚命貼在遲燎胸間。
是默認了。
遲燎嘴角勾起。
其實遲燎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愛應雲碎。
他覺得這種事兒更像習慣,比如長跑,起初隻是當一個生活的寄托——十歲的他需要把一個人當成寄托,思念、感激、以及要找到他的目標,以此拉扯自己繼續活。
他沒撒謊,因為真的過得太苦太累,難以堅持,人生意義便變得很簡單,隨便抓個什麼都是浮木。19歲生日之前,最主要的內驅動力就是要找到當年這麼個送自己畫的“浮木”,哪怕蔣玉有實錘說他死了,他也得近乎自欺欺人地相信他沒死,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下去。
確實這些都是他一個人的念念不忘,所思所想,意義寄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