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麵的、用主觀情感自顧自澆築這份意義和寄托,把它澆築得無法割舍。直至將那份少年感激與依賴的小小浮木,不知不覺澆築成愛情的巍然碩果。
所以他沒奢求應雲碎的回應。
但此刻應雲碎的眼淚就是最好的反應。
“也沒有很重啊,都順理成章的。而且雲碎哥……”手掌從後腰往下滑,他輕輕拍了他屁股一下,“我也不虧是吧?”
他給了他笨拙的愛意,但應雲碎賜予他的更多。
是從記憶裏飄渺的習慣,變成能擁抱親吻的實體。
自上而下順著他的脊梁,他哄道:“好了不哭了啊,得回去吃飯了。”
應雲碎其實不是那種愛哭的人。
人生就兩次流淚流得這麼厲害,上一次便是遲燎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
而這會兒兩人都清醒,他很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這副模樣太不成熟。就一直用臉貼著遲燎胸口,試圖用他的溫度把心緒撫平。
他比遲燎大四歲多、接近五歲,但因為是穿書過來和兩人性格問題,總覺得比遲燎大很多。遲燎有一部分過於天真單純,就像時不時叫他“哥哥”,兩個疊字兒,是很黏的,應雲碎便也習慣了把遲燎標注成“弟弟”“小鬼”這樣的愛情角色,認為他們的相處模式是自己占成熟的主導。
可當遲燎說幾句話他就哭了,說“聽話,別哭了”,他淚水又真就聽話地止住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是被動的那個。
他在遲燎的輕哄裏止住眼淚,眼皮子紅成一片。撩眼看過來,破碎到勾人。
但應雲碎最不喜自己這股脆弱勁兒,紅豔豔戳了遲燎一眼就馬上背身,低頭準備洗臉。
“……走吧,人薛婆婆還在等著呢,她可是你親戚。”
自動感應剛剛出了一秒水就停了,遲燎又把他翻過來,忍不住地親他潮濕的眼皮。
先親左邊再親右邊,用舌尖勾起淚痕,親了會兒他貪婪地舔舔嘴角,然後又親第二輪。
親到第五輪,嘴角再次變成眼淚的鹹濕,滴進喉嚨裏。
遲燎輕蹙眉,陡然掰正應雲碎想偏去的腦袋,凝神端詳。
“不對。”
“……什麼不對?”應雲碎因為再次流淚而低頭。
遲燎單手把應雲碎提到盥洗台上,上麵那攤應雲碎久久注視的水漬被他的手掌一蓋。相當於應雲碎坐在他的手背上。
他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你哭得太厲害了,不像隻是感動。”
“哥哥。”遲燎目光敏[gǎn]又銳利地滑著應雲碎芒寒色正又瀲灩風情的臉:“我為什麼總感覺你特別擔心我?憂心忡忡的。”
鏡子裏的背輕輕顫唞了下。
“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被蔣家欺負?”
應雲碎眼底閃過一絲欲言又止的迷惘。
“哥哥你不要小看我,我都這麼大了,他們已經過了欺負我的年紀了。你不是才說我不用把蔣龍康放在眼裏嗎。”
應雲碎開口:“可是蔣玉他……”
“他怎麼?”
應雲碎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很壞。”
遲燎笑笑,覺得他眼圈通紅擠出這三個字有違平常的可愛,也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他揉了揉應雲碎的頭發:“但那又如何?”
“蔣玉你也看到了,他就個殘廢而已,隻會使些陰招耍嘴皮子,我有數的。”
應雲碎嘴唇輕抿了抿。
你沒數。
“反正這不重要雲碎哥,就算蔣玉很厲害,但剛薛七燕不是說她是我太外公的表妹嗎,相當於她會一直站在我這邊,我也有個靠山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