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知,是他們太想瞞住此樁,又自信神算閣不會輕易對燕無爭做什麼,明明燕無爭其實已受到懲處,卻仍然令昔日大師兄落在她手裏,現在才處處受到掣肘。

明知道燕無爭不該受到如此對待,卻一點叫這女修棄暗投明的理由也無。

而且在仙君手中時,燕無爭便已背負了鎖魂咒,修為盡毀,不知天生劍骨卓越至何等境地,才能至此方能揮出一陣劍氣。

落到這女修手中,卻又深中斷腸草之毒,若非有天生劍骨,怎麼可能撐到如今這個地步?

世上就沒有凡人能承受住這樣的痛楚,何況是被這女修和那位仙君控製的燕無爭,他們再不出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燕無爭真的被煉化成容器,神魂俱滅嗎!

程雲當日是乍然得知,可他們受宗門要求,沒有及時發難,難道就不痛悔內疚?

如今才發難已經是亡羊補牢,可居然也為時已晚。

他們的確是後來才知燕無爭被帶走,可是在燕無爭眼裏,恐怕隻是他待了十數年的宗門對他恨之入骨,又怕不能啖盡他的血肉,才這麼著急地把他讓出去,眼睜睜看著他被丹藥煉化。

可他仍然沒有絲毫怨言。

哪怕這些弟子中有宗門遇襲那日受了重傷的,知道這一遭,心中十分的怨恨,也淡了七八分,反而心情十分複雜,甚至隱隱有些酸澀。

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燕無爭。

眼見將人帶回無望,心境也自然是激蕩。

誰知那女修卻突然調轉話鋒:“其實,想要回燕無爭,也不是不可以。”

燕無爭馬甲是知道本體想法的,並未生氣,隻是仍然假裝似的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再度表示,不走,走就自殺。

仙君馬甲安撫地拍了拍。

燕無爭馬甲披著自己最喜歡的道袍,伸手拽仙君馬甲身上的天衣。

因要符合仙人氣節,他身上天衣極為昂貴,乃是神器,為月牙色,帶著絳紅點金,遠遠望去有海上生明月,波光撼洞庭之景。

這樣一拽,甚至有星光在他身上蕩漾。

仙君馬甲現在正在上工,安撫了一次便很鐵麵無私地沒有搭理他了,隻是煉完丹藥之後順手就給燕無爭馬甲塞了一顆。

無他,三個人都有些饞了。

嚐到味道的盛梳心滿意足。

想讓馬甲和他們分開,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萬劍門也不能輕易得罪。

盛梳這個本體是所有反派角色中受劇情和人設限製最小的,所以盛梳決定先把自己摘出去,向萬劍門表示不是我想攔下燕無爭不讓你們帶回去,是仙君馬甲——

反正沈扶聞身上的黑鍋已經很多了,不介意再多一個。

她心中是這麼想的,表現出來完全不是這樣。關山臉色微變的時候,女修就用著令人咬牙切齒的從容聲調道:“但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你們飛舟上那一株萬年靈樺樹的果實,我要一半,可以折算成靈石,但必須是市麵上最高價。”

關山臉色難看,其餘弟子更是怒不可遏。

飛舟乃神器,是萬劍門一位已經隕落的大能於秘境中偶然所得,這一株萬年靈樺樹,也是秘境中帶出來的,有價無市,根莖也早已與飛舟融為一體,根本不是他能做主送出去的。

然而盛梳伸出手指。

她還有第二個條件。

“我要燕無爭的命牌。”

眾人大怒:“你!得寸進尺!”

何謂命牌。如果說鎖魂咒是對人神魂做出禁錮,那麼命牌指向的就是修士的肉身。

有了命牌,可查看修士此生親緣,生死,還可以通過命牌掌握修士的□□情況。對修士□□做出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