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得宗門庇佑,命牌往往放在宗門大陣深處,非修士本人不能取走。
像沈扶聞,即便他覬覦天生劍骨,也沒有對命牌出手,就是因為鎖住神魂,還可以說是為了懲戒他,擔心他做出不利於此界之事所以特地限製。
但若是要人命牌,和直說想將此人變作傀儡無異。
而且他也不可能輕易拿到命牌。
女修說這話,等於是要讓燕無爭本人答應從宗門大陣中取出自己的命牌並交予她。
這和讓燕無爭再次被鎖魂咒束縛,被用作藥人何異?
所以眾人才會怒氣勃發,關山更是直接揮袖:“放肆!”
盛梳卻不在意。
她要這兩樣東西是有原因的。
係統還在瘋狂上躥下跳,甚至開始掃射盛梳這個本體,直到被結界內的燕無爭禁言,才分外委屈和不敢置信地望向結界內的宿主:
宿主,為什麼禁言我!
宿主現在還被那女修關著,是什麼情況係統不知道,但它知道這都是那個大反派沈扶聞和這個女修害得。
它還想勸宿主,別和這個宗門玩了,他們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是真的相信你的,現在竟然還想把你的命牌給這個女修,他們和這個女修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
怪不得是反派!
劍修卻隻是在結界內,辨不清神色的緩聲道:“與她無關。”
或許是到現在還在被迫試藥,或許是經久的困頓讓他精神有些不濟,說這話的人咳嗽了一陣。
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啞,聽上去狀況十分不好,等他說完之後開始嘔血,係統才知道那個女修又逼宿主吃了不知多少斷腸草。
“是我自己做的抉擇。”
他竟然到現在也沒有怨恨旁人,甚至心境依然頗穩,仿佛什麼都不能令他心智動搖,他也隻是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罷了:“你們誰都不必介懷。”
係統主機在震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暗處仗著和係統傳音過,暗自偷聽的破陣劍僵了一下,心虛地躲角落裏畫圈圈去了。
借破陣劍一窺的程雲卻久久未動,直到渾身血液冰涼,破陣劍才蹦起來:“傻,太傻了,沒見過這麼傻的!”
它是名劍,道心堅固,自然講究恩怨分明,燕無爭這種什麼都不求的,它聞所未聞。
程雲卻不知該說什麼,他隻覺胸口窒澀:“事到如今,他連我都不願意恨。”
甚至連那盛梳,他也可以毫不介意地寬容。
可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那白衣颯颯,一劍封喉的劍修。
若非強行逆轉了他的命格,若非為了宗門能擒住罪首,堂堂劍道魁首,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萬劍門內仍然在十分激烈地爭吵著。
無論是那日受傷還是未受傷,猜到燕無爭隱忍緣由,還是沒有猜到的劍修,都強烈反對女修的提議,並且痛罵她是草菅人命。
被女修反問“既然是罪人為何不能隨意處置”之後更是劍氣激蕩,有好幾人欲出手,最後才被關山攔下。
他如何不知盛梳是坐地起價,但是燕無爭。
這位長老麵色發白,咬緊牙關,重重應聲:“好。”
“長老!”
盛梳也有點驚訝,看了關山幾眼。
她提出那兩個條件,一個是因為萬年靈樺樹的果實確實難得,如果能拿去煉丹,那必然不必擔心靈石匱乏可以輕易補足他們資金。
另一個原因就是,係統說的話雖然沒真正讓她有什麼生死劫就在麵前的緊迫感,但也的的確確讓她開始在意幾個馬甲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