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劍隻認神魂,哪怕是鎖魂咒也不能將劍修本人的劍奪走,而將傾適才明明是衝著燕無爭而去的。
祂到底做了什麼,難道祂已經掌握了天生劍骨........!
那仙君隻是低頭一瞬,很快,便不感興趣似的一拂袖。
將傾原本滿心追噬,如今反倒是滿心茫然地感覺劍身一空。
直到發現自己與劍修神魂解綁,才驟然嗡鳴。但它整個劍已經變得輕盈起來。
不再是燕無爭的本命劍了。
沈扶聞抹去了劍上燕無爭的神魂。
它不會說話,隻知道劍修做了不好的事,違背了自己的道心,所以哪怕劍毀,也要給燕無爭一劍,讓他知道他違背了自己的道心。
而祂隻是一揮手。燕無爭殘留在將傾上的一部分神魂便被抹去。
隻是淡淡輕哂,便肆意地抹殺了燕無爭的一部分神魂,抹殺了他作為劍修的全部。
從命牌到本命劍,一樁樁一件件都輕飄飄得不能再隨意,卻是無比令人恐懼的仙人之能。
沈扶聞環顧四周。
祂就像是主宰一方的神祗,盯上了一隻喜歡的獵物,哪怕剝了它的皮,喝了它的血,也不允許它有一絲絲忤逆,甚至還要在同情憐憫它的世人麵前親手碾碎這生靈的一切:“燕無爭。”
“從今以後,他不再是我的弟子,但會是我的藥鼎。”
再次聽到這個詞的萬劍門弟子從心中升起寒意,想起從前下山曆練尋藥時,他們師兄一招裂雲,掠過那些靈獸,直抵他們要取的靈植附近,收起劍後,一句話不說便轉身離開。
他從來都不要感謝,但也從來都不傷無辜。關山長老雖然偏心,但有句話說得沒錯。即便是宗門遇襲,他也沒有真的害死哪怕一個人。
方恢腿一軟。
仙人白發垂落,似月光降臨,祂偏頭,理應不是在問修士,祂向來不將這些修士放在眼裏,想殺就殺,想傷就傷。
祂是在問祂的藥鼎:“記住了?”
沒有人回答。
燕無爭沒有自由,他的回答他們又怎麼可能聽得到呢。
於是方恢一身冷汗地坐在地上,抬首看到的便是被那仙君一揮袖碾為齏粉的鬥笠。
一開始它染血的時候眾人未嚐注意它。如今有弟子終於遲鈍地想接近,那鬥笠卻在日光下倏而化為齏粉,輕易地就被碾碎,沒有留下一絲塵埃。
隻有滿地的深黑血跡,印證了燕無爭曾在那裏出現的事實。
沈扶聞帶著燕無爭馬甲找到了盛梳在的酒樓。
盛梳一邊抱著馬甲拍拍,一邊給自己喝水。仙君馬甲在旁邊蹭蹭,代為發言:“疼。”
燕無爭也難受,指尖撚了撚沈扶聞的白毛,等到外間進了琴師,才略微直起身。
覃清水趕來,發現燕無爭還被師妹帶出來了,眼皮跳了跳,醞釀了好久才拉過師妹,提醒道:“師妹,燕無爭可能有苦衷,而且你也不是什麼邪修......不要太過火了。”
之前她忍住不說,但這一路,師妹真的太過了。
盛梳疑惑:“我怎麼了?”
覃清水:“.......”
你把人一個物件似的帶出去,換不出去又帶在身邊,現在又讓他聽琴師演奏,不就是在羞辱他如今連賣藝的琴師都不如,隻能做個玩意兒似的靈寵嗎?
就連她都覺得過火了,燕無爭如此心性,真的不會怨恨嗎?
盛梳卻是真的沒能領悟到覃清水的意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