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都還理智,都很清醒,知道臨淵若不做,便什麼都做不了,魔君必然一統魔界,修仙界也必然戰亂四起,我也知道,臨淵若是從頭到尾都是自願的,輪不到我這個恨了他這麼多年,害他屍骨仍寒的人說些什麼。可就算他非死不可。”
這幾個字像是熔漿一樣,燙得和文皓唇齒都在戰栗顫唞:“難道我連憤恨的機會都沒有嗎?難道我不能恨一恨這個人,恨祂分明自己也為禍天下,卻還要臨淵為此界犧牲,恨祂什麼都知道,這數年間,沒有讓我們有機會見他亡魂一眼嗎!”
說到底和文皓還是悔。他後悔這為數不多的幾年都在恨臨淵,恨那個早該湮滅的神魂,也恨那一次他擋住了臨淵的一瞥。
莫說是神魂俱滅之後臨淵隻剩下這顆八鞘心,還被祂掌握著當做器具了,就說他死後強行續命的那六年呢,盛梳不知道,他們不知道,甚至臨淵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是在以神魂的方式活著。離開軀體,神魂便會變得渾渾噩噩,師父師娘會吞食他的神魂,也是因失去理智了。
但沈扶聞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看著他從白骨強延做了魂魄,而後又由魂魄散了做法器。祂有那麼多機會,可叫他們去看他一眼,哪怕是懺悔一聲也好。
讓臨淵知道,讓那個少年知道,其實他們是不恨他的,他們隻是誤會了,隻是,太無力了。
沈扶聞不知道他們在爭些什麼,但目光所移,見應滄瀾攔著和文皓的劍不動了,便也垂眸,轉開目光。
和文皓啞聲:“不管這八鞘心之後是做何用。”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幾個字的,隻覺齒縫都在顫唞著疼:“我不可能讓他留在殺他的人手裏。”哪怕這八鞘心最後還是會投入魔君封印之中,他也不可能將臨淵留在沈扶聞手裏。
盛梳:?
盛梳:???
她不可置信地反複檢查著從沈扶聞馬甲那裏聽來的三言兩語,抬頭:“他說什麼?八鞘心都要用來填魔君封印了,都已經有固定作用了,他們還是想搶回去?”
燕無爭:......
盛梳:合著我白編了唄!
要不是之前看在燕無爭馬甲被煉化的理由逼退了主角團,她也不會想到強行獻祭馬甲的魔君劇本,她編這個也是為了讓八鞘心落在沈扶聞手裏而人人都無質疑,畢竟魔君封印就算在秘境裏說了,那也隻有沈扶聞能解開,八鞘心留在仙君手裏,很合理!而且還能讓沈扶聞救一救世,不管邏輯暢不暢通,至少能洗一下。
結果主角團看也看了,架也打了,她的洗白還是一點進度都沒有。就離譜。
盛梳開始頭疼,臨淵開始蹲在角落裏畫圈圈。本體和馬甲都開始懷疑自己思路錯了,連主角團為什麼打得難解難分都忘記質疑了。
係統也很震驚。
它原本覺得,臨淵有佛心,已經夠離譜的了,但這個天地棋盤劇情還是原劇情裏有的,它也就按捺下報錯的心思跟進來了,沒想到就看到了更刺激的:原來原劇情裏還有魔君?!臨淵這個魔族少主是因為這樣才被魔族承認的?那他豈不是比宿主還要慘......
感同身受的係統瞬間淚眼汪汪,給主神繼續報告的同時也不忘飄到和文皓身邊:“沒錯,必須得把他搶回來!不能讓大反派給他害了!”見覃清水在傳音中深吸一口氣,緩聲勸解,又是說小師妹也是無辜的,又是說扶桑樹想必可以重塑神魂,也忙不迭地點頭:“對,必須試!”
唯一能聽到係統聲音的盛梳:......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