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也是個仙君愛上人間少女,因而喜愛人間玩具的流行故事的程度。

但晉起竟然說不出什麼促狹話。

他對臨淵其實沒有什麼惡感,但也不會如和文皓般,即便為他遭遇感慨,也隻是旁觀居多,人都是如此,不牽扯到自己的熟識,卻可因對方遭遇感到萬分之一悲憫,便已算得上是心地良善,何況修士見過的生死頗多,真正知道神農穀被滅的時候,他也隻是保持沉默。

可他如今卻真的為臨淵感到難過:“凡間機關奇巧之物眾多,仔細挑,總能再找到他喜歡的。”他怕沈扶聞仍然隻知道看其他人買了什麼,而不能真正挑出臨淵喜歡的。

於是他就看到了白發仙人側眸,祂麵容還是顯得年輕,隻是因為積威甚重,加上清河仙君飛仙的這個名號,讓許多人不敢直視仙顏,但總體來說,沈扶聞還是偏向於精致清冷,仿佛在雲間樓閣上,冷淡薄涼長大,自然而然也該十六歲得窺大道,受萬事萬物青睞,而後又被修仙界頂禮膜拜的一張臉。

拿風車的時候,祂看起來尚且不像個少年,隻是淡淡注視著人間著名的玩物,沒有半分興趣。

可現在祂發絲微揚,還是沒有仙人積威,話也平平,與當初晉起疑問他時如出一轍:“我沒有要尋。”

晉起握緊手指,聽到祂轉開視線再度道:“他也用不上了。”

.......

程悅知道小師妹他們終有一日要奔赴魔界,獻祭掉臨淵那顆心之後,便已決然要獨自行動。她未必是想阻止什麼,隻是想去問一問這最明天理的卦修,問一問自己的道,這世間的規律是否公允,善惡是否真的有報?沈扶聞是否作惡多端她不管,可臨淵什麼都沒做,難道就一定連法器都留不下嗎?

可到了半途竟然卷進了一幫修士的紛爭裏。

他們的話也讓原本不該在陷阱中久留的程悅心中升起警惕:“沈望師兄,你莫要攔我!如今這方天地已經被那沈扶聞蠱惑,我等再不除魔衛道,恐怕這天下,都要被這魔頭蒙蔽欺騙了!”

程悅心中一沉。聽晉起說時,她雖然不敢不想去細想,但其實心中早已翻來覆去問過許多次,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晉起說的,確有可能。八鞘畢竟是上古魔族,臨淵即便隻有十幾歲,本身也是足夠謹慎的人,若他不認識沈扶聞,不會輕易靠近,更不會輕易袒露出自己的心——伴生心的事她雖然不知,但想也知道,唯有絕對的性能,才能讓頑固的魔族違背本能。

因而她不去理會沈扶聞,隻是不敢去麵對,但心裏其實已經隱痛著,模糊感覺到,沈扶聞若是親手殺了臨淵,絕不會比他們好受。如今聽這修士義憤填膺,不覺痛快,反而覺得他們可能是被誰騙了。但或許是風聲轉變,那名叫沈望的修士竟然隻是皺眉:“師弟,我知你一心維護公道,可要對付沈扶聞,與應道友又有何幹?你貿然上門前去要應道友對付祂,也隻是讓維護沈扶聞的修士更有理由指責他欺師滅祖罷了,此事不可!”

修仙界動蕩頗多,如今他們連沈扶聞名字都敢直呼,顯然是仗著沈扶聞不理會。

但若是盛梳在這裏,便能很快回想起來,沈望這個名字雖然尋常,但這說的話卻分明對上了雁禾馬甲有關的一番劇情,果然:

“你是被那妖女蒙蔽了!我們師門受應道友庇佑,才躲過靈獸潮,因而才能在此地重新立宗。那禁地本就不許讓弟子隨意進入,師父更是叮囑我派去看管那方封印地的人,必須心思清正,如今你道心動搖,是我沒有管好你。”

沈望退後一步,執劍:“若你非要執迷不悟,那我也隻能代師父管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