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回家裏,反鎖上了門,江驚歲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痛。
小姑娘眼眶都紅了一圈,要哭不哭地倒吸著涼氣,還不忘生氣地罵他:“你傻嗎?他打你,你就不會跑嗎?”
“幹嘛傻乎乎地站在那裏由他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連祈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盯著她手臂上那道紅腫起來的傷,低低地問:“疼麼?”
“當然疼。”江驚歲幹脆把手臂往他眼前一伸,指著胳膊理直氣壯地說,“你要好好看清楚哦,這可是我為你受的傷。”
“所以你以後要對我態度好點,不然我胳膊就會一直疼。”
尾音落下的這一刻,連祈倏然從夢境裏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剛睡醒,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一時間有種不知自己身處何地的茫然感,卻是下意識地抱住了身邊的人。
他好像還困在那個夢裏。
柔軟溫熱的呼吸規律地打在他頸間,懷裏縈繞著一股櫻花沐浴露的清甜味道,連祈有些急促的心跳壓了下去。
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他摁開床頭燈,借著朦朧模糊的光線,低頭看向懷裏的人。
江驚歲睡覺不太老實,被子被蹬開大半,隻有一角遮在肚皮上,睡衣也卷了起來,露著一截細白的腰。
連祈的視線最先落在江驚歲手臂上。
那上麵不見任何往日的痕跡。
沒有淤青。
也沒有紅腫的傷痕。
他微鬆了一口氣,沉默地坐了起來,感覺衣服上有些涼意。
抬手碰了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脊背已經滲出一層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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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驚歲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太好,有時候是因為頸椎痛,有時候是因為腰疼,一夜總是會醒好幾次。
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翻身換個姿勢。
手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卻摸了個空。
身側的床鋪是涼的,摸起來沒有什麼溫度。
江驚歲一下子就清醒了。
臥室裏沒開燈,很黑,床頭櫃上放著個智能時鍾,屏幕上亮著淡藍的光。
淩晨三點十二分。
窗外的雨還在下,江驚歲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摁亮床頭燈。
睡在床邊的金毛被驚醒,警覺地仰起腦袋看她一眼,在發現沒什麼危險之後,又睡意朦朧地趴了回去。
江驚歲心裏始終惦記著連祈,睡覺也沒睡安穩,這下更是沒了睡意。
她趿拉著拖鞋下床,從臥室裏出來了。
房門剛打開到一半,江驚歲抬眼就是一愣,開門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住。
客廳裏隻開著一盞小夜燈。
那是她先前逛街時買的月球燈,說是磁懸浮的,發光的同時,月球燈也在無聲地旋轉。
燈光昏暗,光影隱隱約約。
連祈就這樣安靜地站在窗前,大半個身影都籠在支離破碎的光線裏,蒼白細瘦的手指間夾著一支煙。
他的眼神晦暗沉鬱,臉上不帶任何表情,隻有眼尾拉出鋒銳的弧度。
挺直的脊骨裏滲出一種疏冷。
雨夜的寒意籠罩下來,氣氛幽暗靜謐。
客廳裏有些冷。
江驚歲的腳步很輕。
她走過去,伸出手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同樣沒有說話。
連祈怔了一下,感覺到了脊背上貼來的溫度,眼底情緒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樣,漸漸退去,歸於暗湧般的沉寂。
他轉過身來,垂下眼尾看她。
江驚歲好似什麼